金帅抑扬顿挫的讲话声回荡在会议室里,虽然他说的这些事情在官场里都是司空见惯的,但今天金帅在常委会上讲出来,却是另一番意境了。
“同志们,退伍老兵为我们国家流过血,现在他们丧失了劳动能力,就应该得到我们很好的照顾和关爱,但是竹山县做得又怎么样呢?市政府每年都给下面各个县拨了大笔优抚基金,可这笔钱究竟哪里了?那位退伍老兵的生活为什么会如此贫寒,难道我们不应该多问几个为什么吗?”
稍作停顿,给了大家一个思考的机会,金帅接着说道:“孩子关系到国家的未来,可是强盛教育集团在竹山县的两所学校,有几千名学生将面临失学的危险,老师们已经有几个月都没有领到工资了,但就是因为一些孩子,他们依然在坚持,而我们又做了些什么呢?竹山县教委甚至还表示,强盛教育集团下属的学校属于民办教育不归他们管,在这里我要问一句,那些孩子是不是我们国家的公民?竹山县教委凭什么剥夺他们受教育的权利。”
十分钟之后,金帅讲完了,端起杯子默默喝茶,锐利的目光让几个心怀鬼胎的常委如芒在背。
“这个,我说几句,”蒋振国清了清嗓子:“金帅同志说的这两件事情也许确实存在,但我认为主要是因为我们的财政困难,拿不出更多的钱来照顾到方方面面,所以也只能请这些人再坚持一下了,等我们财政状况好转了,我们会把这些欠账补上的。”
听到蒋振国这邪,孙海波的第一个感觉是要坏事了,昨天曾经和他讲过,今天开会千万不要和金帅对着干,这个家伙怎么就是不听呢?
金帅平静的目光看了看蒋振国,没有马上进行反驳,他想看一看蒋振国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表现,更想听一听其他常委们的意见,金帅绝对不相信这校委们都会和蒋振国一样,纪委书记董良训轻轻的咳嗽了一下,这是他在讲话之前习惯性的动作:“我不能同意振国同志的意见,我们的财政是比较困难,但是我们每年毕竟是下拨了大笔的专项资金,根据我们纪委掌握的材料来看,竹山县的情况在其他的县区也存在,只不过是竹山县特别严重而已。”
董良训越说越来气:“这种情况之所以会延续到现在,正是由于我们的不重视。前几次常委会上我也曾经提议过,建议市委组成调查组,对这方面的问题进行认真的调查,但都因为这样和那样的原因被否决了。金帅同志这次回老家发现了这些问题,难道还不应该引起我们的重视吗?我认为金帅同志讲得很对,孩子是耽误不得的,老兵的困难必须要得到认真的解决。”
孙海波看了看金帅,心中暗暗嘀咕着,这是怎么回事呢?事先已经和金帅沟通过意见了,这件事情暂时先放一放,怎么他在常委会上又提出来了呢?董良训可是一个大炮筒,以前没有人支持他还要坚持这样做,现在金帅给他撑腰了,还不知道会搞出什么乱子来呢。
此时孙海波以为金帅是在搞两面三刀,表面上同意了他的意见,实际上却是在暗地里串联,也不知道竹山县县委书记姜连起和县长董浩怎么得罪他了,竟然要在这件事情上揪着他们不放。如果在以前派个调查组调查一下也没什么,可在目前这种情况下,调查组一下还不知道又要引起多么大的麻烦来。
孙海波的目光看向了宣传部长金山林,意思是现在应该你出面讲几句话了,董浩是你的老部下,如果市委真的决定派调查组竹山县,一旦调查出什么问题来,董浩受处分是一回事,你这张老脸可就没处搁了。
金山林微微点了点头,放下了手里的杯子:“我来说两句,刚才良训同志已经讲过,竹山县的情况在其他的县区也存在,这就是说这是一件普遍意义上的事情。现在集资案搞得我们很被动,省委一再要求我们要保持社会秩序的稳定,如果我们在这种情况下大动干戈,难免会造成干部和群众思想的动荡,一耽生了大规模的,我们如何向省委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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