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小心伤着大姑!”
何建新一愣,猛地一把把十字弩往地上一摔,带动了机簧,那弩箭“嗖”的一声飞出了船舷。
指着在楚凡怀里不停挣扎的大姑,何建新双目喷火般喊叫道,“大姑她……她……”
话音未落,他眼前一花,脸上早结结实实挨了两个耳光,就在他还在懵懵懂懂的时候,却看到打他的刘仲文身形一晃,已然回到了原地,那柄短剑仍是分毫不差的指在大姑喉咙处。
“给你这俩耳光是让你记住,”刘仲文冷声道,“人要知礼!”
捂着脸,何建新想了半天才想起这是因为刚上船时自己太过拿大,侮辱了登州人,所以才会挨了这俩耳光,不由得羞愤交加。
陈衷纪此刻却已经站了起来,看到木已成舟,自家已是无能为力后,很光棍的一摆手,“各位好汉,我陈衷纪认栽了,你们欲待如何,只管划下道儿来。”
他话音刚落,便听到一身凄厉的呼喊,“小姐!”
原来一直躲在后面的小丫鬟哭喊着要扑上来,却被旁边人死死拦住。
陈衷纪回头看了一眼,叹了口气示意拦住她的人放手。
那丫鬟一身月白缎面褙子,头上和大姑一般挽了个双螺髻,此刻哭得跟个泪人似的,几步就抢到了双手双脚都被捆住的大姑身前,却被楚凡的人一把摁住。
楚凡还在当机状态,只晓得围着大姑转,刘仲文剑指俩女孩儿,仍在高度戒备之中,陈尚仁见指望不上他俩,只得自己越众而出,沉稳地冲陈衷纪拱手道,“大当家请了。”得了便宜就别卖乖,场面话还是要交代的。
“好说。”陈衷纪面无表情的拱手回礼。
“这位大……姑娘,我们打算请她主仆二人在我们船上盘桓数日,待得我等平安抵达长崎之后,再完璧归赵,还望大当家俯允。”陈尚仁指着大姑道。
“各位好汉,”陈衷纪当然知道他们扣押大姑想干什么,此刻听他说得有礼,脸色稍霁,不过敲打的话却不能省,“既是在这倭国海面讨生活,想必也听过大员岛颜老大的名字吧。”
陈尚仁点点头,眼中兴奋之色一闪而过,“如何能不知!久闻大员山寨好生兴旺,颜大头领的大名如雷贯耳,某却是缘浅,不得一见。”
陈衷纪脸色更加缓和,拱手道,“我家大姑乃是颜老大独生爱女,还望各位好汉相待以礼。”
他说这话的目的就是担心大姑吃亏——这船上全是男人,如何能让他不担心?
“若是我家大姑有何差池,”陈衷纪语调突变,厉声喝道,“我陈衷纪撂句话在这儿,别说你们在山东,便是逃去天涯海角,我大员众兄弟也要把你们追上……天罗地网,正为尔等所设!”
说完他抓起一把腰刀,狠狠斩在船帮上。
陈尚仁尚未搭话,他身后的楚凡却一下跳了起来,说出一番让陈衷纪瞠目结舌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