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滚烫的太阳,五万多人汗水流淌的如同小溪一般,扬起的尘土铺天盖地,虽然这里沙尘大,毕竟是靠着河流,挖开表层一两厘米厚的浮沙,就露出地下坚硬的黄红色泥土,沙尘遍地中转眼半米多深,四十里左右的壕沟就已经初见端倪。
阿拉伯人自然是不愿意看到闽军挖掘战壕,奈何药格罗的铁甲骑兵还横亘在阵前虎视眈眈的注视着,当年与波斯帝国纳哈万德之战中,波斯铁骑就曾经数次碾碎了阿拉伯人轻骑的进袭,如果不是天公作美,天降大风沙遮住了波斯铁甲重骑兵的视线,让其陷入步兵包围的混战,胜负还真是未可知。
由波斯铁甲重骑兵,大闽具装甲骑还有亚美尼亚贵族的铁甲圣骑兵虽然晒得跟狗一样直吐舌头,不过八万铁甲骑兵碾压过来,侯赛因还是很有自知之明,自己的骑兵无论如何都顶不住。
于是乎几十万阿拉伯人也是眼睁睁的看着一条宽达两米多,后壕沟壁上还插着倒刺的尖竹,将大闽左中右三军包裹在了其中。
大闽的土木工程无意比阿拉伯人更上一筹,木头制成的二十多个宽敞吊桥同样搭建在了壕沟上,给进攻预留了快捷通道,防御时候又不会成为敌军的道路,颇为便利。
通过卡榫拼接起的吊桥刚刚建好,就立刻派上了用途,防御工事已经修建好,剩余的就是纵深加固了,也不需要再用铁甲骑兵看着敌阵,五米多宽的吊桥放下,大度设先率领队伍通过吊桥,然后是完颜阿骨打提督的波斯铁甲骑兵。
不过当六万多铁甲骑兵都通过可以并排跑两辆卡车的吊桥返回本镇后,还是突然出了些状况,也许看到了闽军剩下的人少好欺负了,也许实在是不甘心就这么轻易放闽人回去,迎着晚霞,平寂了一天的阿拉伯阵地中,低沉而穿透力极强的牛角号突然传了出来,从壕沟间的通道上,无数阿拉伯骑手涌了出来。
“贼厮鸟的,捡老子便宜。”
眼看着几万阿拉伯轻骑兵涌向自己,药格罗非但没有惊慌,反而流露出了些许兴奋,吆喝一声,随手从一旁骑士手里接过了大纛,奔到了干晒一下午,已经直吐舌头的麾下面前,猛地一勒马缰绳,雄壮的阿拉伯马立马人立而起,威严的嘶鸣传遍了全军。
“弟兄们,跟老子冲,干了这群沙蛮子!”
本来是激情昂扬的冲阵先锋,可却遇到了阿拉伯人这么大一个乌龟壳,平白当了一下午哨兵,这些铁甲重骑兵早无聊出了鸟来,眼看着自己将军带领,十多个唐团快五千人的关宁铁骑,波斯重骑兵呼啸着迎着奔涌杀来的几万阿拉伯轻骑冲杀过去。
迎着五六倍的敌军,这些铁甲骑士面无惧色,沉重的马蹄声打在大地上,就像几万面军鼓同时敲响那样。
移动行宫上的瞭望台,老李绩还在值着班,在遮阳伞的阴凉下不断观察着阿拉伯人阵地的薄弱点,冷不丁喧嚣的马蹄声让李绩猛地一惊,端起望远镜焦虑的看了过去,可看了两眼,老李绩又是轻松的放了回去,笑着摇了摇头。
“药格罗这家伙!”
关宁铁骑号称大闽之矛,可不是白叫的,函谷关与宁县间招募的精悍三河骑士从汉武帝时期就以善战著称,哪怕铁骑无双的匈奴都倒在了这些骑兵剑下,到了李捷手中,更是登峰造极。
唐初正是华夏三百年动乱下重装骑兵最后的黄金时期,北魏流传下来的甲骑具装人马全都包裹在重甲之下,单单沉重的程度都足以撞飞对战的轻骑兵,到了大闽,这些重骑又换上了高大的阿拉伯战马,用精钢打造的头盔与全身整片甲,战马盔甲也在关键要害处包钢,冲击力堪称所向披靡。
也难怪李绩放心了。
可就在李绩刚放下望远镜不久,又是大声的喧哗从前线传来,喧闹的话说的是唐语,而且话语中还夹杂着惊慌,听的李绩赶忙又是端起望远镜,旋即却是郁闷的一拍大腿大骂道。
“狡猾的沙豹子!”
就在阿拉伯人壕沟防御阵前不到几百米,居然还有一道大沟,怒气冲冲对冲过去的闽军铁甲重骑兵猝不及防下掉进沟里一大堆,就连闽军大纛都掉进去了,失去了指挥,好不容易勒住马的军士又是乱成一团,趁机,对面的阿拉伯轻骑兵把成群的箭雨覆盖了下来,打的闽军抬不起头来。
“赶紧命前军总管苏定方,把骑兵都带回来!来人!!!”急得花白的眉头都飞了,眼看着自己骑兵人仰马翻,老李绩焦虑的大声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