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屋里静了下来,白菘兀自的喝了几口水,全没了刚才嬉笑随意的神情,两只眼睛空洞洞的透着诡异,瞧的风姨娘心里发怵。
“菘儿,最近前面儿还清净吧。凡事随意着些,得饶人处且饶人,立起门头过日子,都有不如意的时候。手长手短的咱也不计较那些。”风姨娘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人,心里想的眼里见的都是些家长里短,惟恐儿子年少气盛,生意上的事情太过较真,得罪人不说,再闹个人家寻死觅活不得过。岂不是造孽。
“姨娘,咱家恐怕要犯事。”白菘收回眼神,转而镇静向娘道。
风姨娘正取了点心打算给儿子递去,一个慌神,手一抖,整盘子全打翻到地上。
“这是怎么说的,到底是什么大事,你赶紧说了娘心里好有个底。”
这时外面守着的香秀听见动静走了进来,风姨娘摆手道,“这里不用你管,只守着别让人进来就是,我们娘俩说体己话,没什么要紧的。”
“哼,茗儿他也太过讨巧了,学业不成,既然想起了旁门左道,这事若是一朝事发,就不是小罪。重者抄家灭族,轻者也要落得个流放塞外苦寒之地。”白菘眉头拧成个疙瘩,咬着嘴唇冰冷道。
“我的小祖宗,你说的清楚些,茗儿他到底做了什么事。你这个做大哥的若是知道了就赶紧的劝一劝他,合着咱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白家几百口子可不是闹着玩的。”风姨娘急得就差哭出声来,着急的望着儿子苦口婆心道。
白菘苦笑一下,娘到底还是心思单纯,那白茗怎会听自己劝说。伸手在风姨娘手上拍了拍道,“你别着慌,或许是件天大的好事也说不定,这事就看造化,从古至今,历朝历代也都是有的。”
风姨娘凝思一刻,“你说的是茗儿科考舞弊?”
“您也知道?”白菘很是诧异道,随即心里一阵的泛凉,所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看来只能听从天意了。
风姨娘摇了摇头,继而又点了点头,“府里一直有传言,说茗儿能进得鹿鸣书院就是花银子买了试题,所以才能蒙混过关。眼下秋闱在即,府里又有些子传言,虽然都是私底下的议论。但是咱府里几百口子,一有个风吹草动就火星儿似的见着就烧,我倒是也听到些。眼下你既然又说,我自然也猜出一些来。”
“姨娘知道便好,这事您只听着,别人就是说到天上去,你也就装聋作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安心过您老的日子。”白菘语重心长的嘱咐着娘,作为长子,不由自主的担心起白家的未来。树大招风,白家自祖父开始已经兴盛几十年,难道真要印证了那句“富不过三代,”要在孙子辈手里败落下来。这样想着更觉心灰意冷,前时有的一番雄心抱负也就淡了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