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恩小心翼翼的端着托盘各个房间仔细倾听,不想寻了半晌也没个发现,正心里着急。不防一抬头撞到两个彪形大汉,其中一个红脸的瞪着两眼冷冷一笑,“姑娘这酒菜送错了地方,等下我两下了值再寻你喝酒如何?”另一个扎着两手看笑话,琢磨着这姑娘生的挺好模样,如何只做了个送菜的小丫鬟。
惜恩看了看两人,又往其身后的房间看了眼,“哎呀”一声叫道,“我原是惦记着如花姐姐,不知不觉就到了这里,大哥让我进去看一眼,她在时待我不薄,死了我多少要略表些心意。”她且说且就掉下泪来,可怜巴巴的对着两个大汉求情。
“去去去,别在这寻晦气,找人往后墙根去,对着骨头拜拜不是更显得诚心!”红脸大汉不耐烦的挥着手,显然有些不耐烦女人的眼泪。
惜恩心中一怔,果然是这间,看来自己找对地方了。便做不舍状,哭哭啼啼的转身走了。刚到楼道转弯处,掏出带在身上的一包磷粉,从窗户口扔了出去。磷粉见空气极着,瞬间一阵幽幽的蓝色火苗从窗口窜出,如鬼似魅,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格外的吓人。
“伙计,我没看走眼吧,那窗户里是不是有东西出来?"
“鬼,鬼啊!”刚到楼下的几个小丫鬟被眼前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只当往日冤死的姐妹回来索命,平日里心中积攒的恐惧一瞬间爆发出来,嘶喊着乱窜起来。
这样一闹,那下面巡逻的护院原还能壮胆子不动,此刻亦是绷不住,但觉那鬼火是朝着自己方向飞来。腿栗栗发抖,手中的棍子也哐啷一声掉落在地,“嗷”一嗓子拔腿便跑。
青莺与徐驼子在外面得到信儿,一声招呼,二三十个吃饱喝足的叫花子使劲的敲锣打鼓,震耳欲聋的声响在寂静的黑夜里更是响彻云端。
万花楼外炸开了锅,楼内的嫖客和姑娘们这才渐渐发觉,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往外看。有的道,“莫不是失火了,真是操他娘的,爷好不容易出来乐呵乐呵!”
有的提了裤子就往外跑,后面跟着姑娘嚷着,“你还没付银子呢。”
也有色胆包天的,任外面闹得翻了天,他只管关门放炮,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
这万花楼的容妈妈正在房中与人说话,听得丫鬟失惊着慌的进来报到,“妈妈,外面闹,闹鬼。”
容妈妈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因保养得宜,看起来也仍小姑娘般。只是眼底多了抹黑色,唇角的美人痣更透着阴狠,虽笑又显得抹了胭脂的鲜红樱唇能吸出人血一般。“叫的什么,天塌下来有柳爷给咱扛着,这样大呼小叫的扰了柳爷的雅兴,今夜是不想独睡了怎的!”
小丫鬟吓得花容失色,嗫嚅着不敢说话,想走又不敢走。
“你去看看,那丫头诡计多端,不定就是她闹出来的花样。记住,要活的,不能有一点差错!”坐在容妈妈身边的是位四十出头的男子,着一见灰色竹布长衫,对襟的长褂子,手上一个宝玉扳指,四方脸,白净面皮透着斯文,说话却是十分霸道。
容妈妈道了声“是”,忙转身出门。却发现里里外外正闹的不可开交,她眉头紧锁,先吩咐了管事的让护院赶紧将人镇压下来。
管事的陈才为难道,“今儿个来的里面奴才瞧着有几个身份尊贵的,若是得罪了怕不好交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