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你赶出去的老汉我觉得像是被冤枉的,你瞧着给他安排个其他的活计,左右不在染坊里做事,也没个大的妨碍。”
陈夫人惊道,“你赶人了?”
延瑞知道娘是个吃斋念佛的,又不敢提惜恩受惊一茬,支吾着不说话。
“没事,一个外地来的,到咱染坊里想找个活糊口。哥哥怕不牢靠,多个心眼总是好的。”惜恩帮延瑞掩饰着。
“话虽是这么说,但做人还是要以善为本,何况眼前咱生意好的这样,不知多少人眼红呢,更不能无端得罪了人去。”
延瑞忙道,“我瞧着染坊如今进出人越发多起来,就让他做个看门的,每月给点粮米钱也就罢了。”
惜恩点头,“这最好。”服侍着娘用了几粒葡萄,又道,“看账上还有多少银子,大约要给二叔准备些。”
陈掌柜听里面提起“二叔”,便也走了进来,冷笑道,“我也瞅着没个彩头他是不会走的,这不是自家人,竟是个瘟神呢。”
陈夫人虽觉得丈夫说的刻薄了,但是一时也找不出话来,只低了头不说话。惜恩拍了拍娘的手,“二叔回京做官,是我们陈家的脸面,京官清苦,我们帮衬些也是应该的。”
“我们当初穷的白面馍馍一年也不吃几顿,他再清苦三五日还有肉吃呢。也不见他捎银子回来帮衬,这次回来吃喝都是我们,临行又是大操大办,脸面也是给足了,偏还赖着。”延瑞是见过二叔刻薄嘴脸的。想当初穷的过不下去,他也曾随爹进京打秋风。二叔总共留爷俩过了三日吃了一顿肉饭,给了二两银子的盘缠就将人打发了回来。
“打死不离亲兄弟,二弟有发达的日子咱也沾光不是?”陈夫人息事宁人道。
“给他五十两银子,早走早安生!”
惜恩笑道,“五十两他连两个月也过不得,刚回京哪里不需要打点,就给他二百两,不差这点银子。难不成还让二婶子哭眼抹泪的上门来讨,那时候反而显得我们小气。”
陈掌柜想想大头都花了,此时倒也罢了,哀叹一声,起身出了门,又去紧着拨弄他的算盘珠子。
惜恩与娘相视一笑,知道爹这是心疼银子,又在那里算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