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时候辛十娘还没往那方面想,但时日一长,辛十娘却是从张大娘的话里听出了些许异样,面上淡笑地听她夸儿子顺带表述对自己的赞赏,心中却暗暗惊疑,莫不是张大娘想把自己说给张小山做媳妇?
这一念头一出来,辛十娘柳眉不由一蹙,她现在可还没有那个心思去说这些,张小山人虽憨实不错,但现下还小,就是她不抗拒给他当媳妇,可那也还得观察几年,现在说这事太早了,所以她不得不与张大娘打机锋。
从张家出来,辛十娘呼了口气,赶紧往家里回去。
……
半夜里,张大山在张大娘的身上忙活了一会,不多时就退下来了,从自家婆娘身上下来后裹着薄被就要睡了,张大娘忙推了推他,“先别睡,有点事跟你说。”
张大山白了她一眼,嘀咕道,“怎么刚刚不说,现在都累了!”
张大娘笑笑,轻打了他一下,“死相,近年来你可是大不如从前。”
“孩子都多大了!”张大山老脸一红,又不愿在这上面承认自己不如从前,赶紧转移道,“明儿大早还得去看陷阱呢,赶紧说事,再不说我可要睡了。”
“还不是咱小山的事么!”张大娘半个身子趴在他身上,“今天我跟十娘提了小山,我看十娘挺满意的!”
说起儿子跟辛家那能耐了不得闺女的事,张大山也来了兴致,便笑道,“那闺女都说了甚?”
“她说小山讲义,xing子善,人实在!”张大娘笑道。
听到人夸自己儿子,张大山也是咧嘴一笑,似是想到了甚,又问道,“还说甚别的不?”
“没啦。”张大娘抬起还带着两分红晕的脸,看着自家男人道,“还要说甚?”
“没说欢喜咱小山?”
“没说。”
“那说小山这些能说明甚?”张大山说完,脸一整,把婆娘抱下胸膛,然后他转了个身,立刻打起了呼噜,实在没兴趣继续说下去;
留下张大娘一个人后知后觉现每次跟辛十娘说起自家儿子,她都会顺着自己的话夸道儿子两句好,但真正的说欢喜儿子好像真的从来没有过?
次日,辛十娘依照惯例要去山上找药材,张小山兴奋跑来说辛百河跟辛丰收运酒到大城里去了,没空过来。
没有辛百河来碍眼张小山可欢喜极了,不过辛十娘跟辛大宝却是没有什么表情,点点头三人就一起上山去了。
前阵子有辛百河的陪伴,辛十娘辛大宝跟张小山都在这偏深的山里探寻了一阵子,今日没有辛百河,几人也还是进来了,因为辛十娘现,这片山脉好像没有过大的野物,要跨过这片山,偏临衔接着的另一片山脉才有大虎。
至于野猪,现在她觉得要是遇见了,可以叫这些日子以来弓箭练得极好的辛大宝跟张小山练手,要是杀不死,旁边还有弯腰的树干可以爬,没多大危险,野猪要敢还来,那他们俩合起来的十多只利箭就能全往野猪身上招呼去,那就是野猪的皮再厚,那也是只有死路一条的。
挖了药,辛十娘就想回去了,辛大宝跟张小山说还要在山上留一会,辛十娘没意见,只是交代不要过于深入便不再多言,把辛大宝打的野鸡跟张小山打的灰兔提了就自己先回了。
路过张家把张小山的野兔给了张大娘,辛十娘跟她问好了两句便先回家了,午时一过她就朝上镇子去了,每天她都会走一趟,因着她的尽心尽力,陈远邵现在的情况都好了不少,原本黯淡的眸光现下璀亮如星,叫原本就长得俊逸的他更显得俊美清亮。
而且,这些日子相处下来,陈远邵给她的感觉很不错,虽然是陈富跟陈张氏的儿子,但却没有陈老大夫身上的迂腐与小气,也没有陈张氏身上的刻薄与轻蔑,他谈吐不凡气质儒,是一个温润博学的公子哥,相处下来辛十娘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她觉得他是一个如春风一般的男子,给她的感觉很舒服,她很乐意跟他相处,即便每日过去都要被陈张氏刺一两句,她也是全当木头人装作听不懂,倒是把陈张氏气得无可奈何,只希望儿子早早好了,把辛十娘打走。
照顾完陈远邵,辛十娘回到水牛村辛家的时候已经是申时,秦氏跟辛有信也已经回家了,院子里还多了两捆柴,辛十娘回来后秦氏便给她打了水洗脸,又给倒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