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姮尴尬地收回视线,想了想,笑道:“苏姐姐,我服侍你穿衣打扮吧?书院里的朋友都说我很会帮人打扮,我给你参谋参谋,一定能让你更加漂亮。”
苏酒微笑。
李玉姮提出这个要求,一是为了在萧廷琛面前展示她的端庄贤惠,二是为了“顺势”留下来和萧廷琛共进早膳。
只可惜……
她温声:“好啊,你替我穿衣打扮。”
李玉姮殷勤地服侍她更衣洗漱,讨好地为她梳了灵蛇髻,“苏姐姐平日里的发髻虽然好看,但一成不变,看久了未免少了些灵气。这灵蛇髻轻灵风雅,很衬苏姐姐的气韵。”
“是吗?”苏酒含笑戴上耳铛,“都是你手巧,才能把发髻梳得这么好看。”
李玉姮心不在焉,悄悄往床榻张望。
床帐被放了下来,她看不见萧廷琛是睡是醒。
她试探道:“苏姐姐,时辰不早了,表哥还不起床吗?要不我服侍表哥梳洗更衣?我来雍王府白吃白住,心里过意不去,也想做点事报答你和表哥。”
“他起床气大得很,好不容易休沐,向来是要睡到晌午的。”苏酒笑眯眯拉住她,“走,咱们去用早膳。”
李玉姮心有不甘。
她清晨跑这一趟,可不是为了伺候苏酒梳妆打扮,更不是为了和苏酒共进早膳!
她是为表哥来的啊!
尽管她非常不甘心,但也只能被迫和苏酒离开。
用罢早膳,苏酒擦干净双手,笑道:“对了,我让白露又拿了些字帖,你拿回明珠苑好好临摹,切不可辜负我和你表哥的一番美意。”
李玉姮惊愕。
她望去,白露不知何时拿来字帖的,一尺来厚,不知得临摹到什么时候!
然而是她自己主动提出要练字的,难道现在还能告诉苏酒她不想练了吗?
女孩儿只得咬牙应下。
苏酒目送她抱着字帖,步履发颤地离开。
她摇了摇团扇,“李玉姮倒是格外坚韧……只是坚韧用错了地方,便成了令人憎恶的东西。我本有心提点,只是每每看见她眼睛里的贪婪,实在生不出提点她的心情。”
白露:“表小姐年纪小小就如此不懂规矩,说句难听的,甚至在娘娘眼皮子底下勾引王爷,仗着一点小聪明和小姿色就学着不要脸,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将来还不知落得怎样的下场。”
主仆俩谈论的主角,抱着厚厚一沓字帖回到明珠苑,气得把它们恶狠狠砸到地上。
她一屁股坐在大椅上,嗓音粗哑狠戾:“那贱人就是想着法儿地阻拦我见表哥!这么多字,没有三五天我临摹得完吗?!连着三五天见不到表哥,我来雍王府有何意义?!”
到底年纪小,心急了些。
侍女提醒道:“小姐不必着急。来日方长,咱们三不五时地去雍王面前转悠,时间长了,小姐也长得更美了,雍王岂能按耐得住?”
李玉姮手扶心口,因为愤怒而喘息得厉害。
过了良久,她终于平静下来。
她沉默地坐到书案前,开始临摹字帖。
苏酒听明珠苑的眼线禀报过她在做什么,不觉微讶。
她正和萧廷琛坐在梨花树下对弈,认真道:“李玉姮被我变着法儿地欺负,还能按耐住脾气认真临帖……这份心性,倒是难得。”
萧廷琛一手托腮,一手捻着棋子,“小小年纪心性狡诈,但过早暴露自己的野心,将来必定走不了多远。”
苏酒:“某人年少时,也暴露了自己的野心。”
萧廷琛莞尔:“我有支撑自己野心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