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兢兢业业、如履薄冰,终于爬到现在这个位置,他把遍天下的珍宝捧到苏酒面前,他让她当摄政王妃,甚至让她坐在龙椅上玩,可他得到了什么?
他被苏酒骂成小偷!
一腔真心,被她毫不怜惜地扔在地上碾碎!
他残酷,苏酒又好到哪里去?!
心脏的位置在隐隐作痛。
蛊毒似乎又开始发作了……
男人疼得满身冷汗,猛然把御案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
泼墨般的夜色笼罩了整座皇宫。
他没有喝伍灵脂开的止痛药,他生生熬了两刻钟,砸碎了御书房所有的摆设,才堪堪熬过蛊虫噬肉之痛。
御书房满目狼藉,他躺在地上,锦袍被冷汗打湿,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他盯着房梁,桃花眼猩红湿润,薄唇扬起肆意张狂的弧度,烛火映衬下如妖似魔。
他不在乎疼痛。
因为身体再如何疼痛,也抵不过苏酒的“小偷”二字,来的诛心。
他冷声:“来人。”
谷雨急忙进来,“主子?”
“宣本王旨意,即日起,册封白轻轻为侧妃,赐居乾和宫,赏黄金千两,白银万两,绫罗百匹,再赏宫女五十……把苏酒安排进去。”
“主子——”
“还不快去宣旨?!”
谷雨低下头,沉重地应了声是。
御书房中没有宫女伺候,烛火渐渐湮灭在蜡泪之中。
萧廷琛仍旧躺在地上,对着漆黑的殿梁,低低笑了起来。
“苏酒,既然你不让我痛快,我便也不让你痛快好了……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先撑不住……”
没有硝烟的战火悄然弥漫。
本黑色宽袖锦袍在地面铺陈,栩栩如生的金龙纵横其中,犹如点缀着泼墨的绝妙之笔。
萧廷琛在黑暗中笑得妖孽妩媚,桃花眼晕染开荼蘼绯色,一点朱砂泪痣艳丽绝伦,三千画笔也无法描摹他此刻的美。
漆黑阴沉的眸色,悄无声息地为这份美染上了深渊般的残酷。
……
翌日。
白轻轻从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成为摄政王的女人。
虽然只是个侧妃,但比起从前的小宫女,已经好了太多!
她坐在乾和宫的寝殿外,身着轻软绫罗制成的宫裙,整个人像是踩在云端,轻飘飘找不到方向。
萧廷琛赏给她的五十名宫女安安静静立在宫苑里,任由她打量挑选。
白轻轻扫视过她们,视线最终落在苏酒身上。
她有些忐忑,又有些兴奋,“苏姑娘。”
苏酒低着头,沉默地走到她面前,行了个万福礼。
白轻轻似乎有点不敢受她的礼,端了茶盏轻呷一口以作掩饰,温声道:“你从前伺候过殿下,想必对他的喜好厌恶了若指掌,以后贴身跟着我吧,也好随时提点我。”
苏酒盯着自己的绣花鞋尖,轻声应是。
正是上朝的时辰,萧廷琛在前朝,白轻轻无事可做。
她从没有当过主子,闲起来无所适从,干脆带着苏酒逛起后宫。
穿过长长的宫巷,她笑道:“我以前当差时,只能待在特定的宫殿,虽然被卖进宫十年,但皇宫很多地方我都没去过。”
“娘娘今后可以慢慢观览。”苏酒轻声。
白轻轻回眸看她一眼,“你觉得摄政王是怎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