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十七八岁,容貌清秀漂亮。
他穿蝴蝶蓝缎面戏袍,脚踩祥云皂靴,修长白皙的双手捏成兰花指,站姿一板一眼,格外惊艳。
他眉眼含笑,在大雨中清唱:
“梦回莺啭,乱煞年光遍;人立小庭深院,炷尽沉烟,恁今春关情似去年。晓来望断梅关,宿妆残……”
高楼之上。
一盏孤灯照亮了深闺。
赵舞阳缱绻依恋地趴在寒冰棺上。
血红罗裙曳地,三千青丝如瀑。
多年未见阳光,少女肌肤病态苍白,眼眸漆黑幽深。
她唇角上扬,隔着透明棺盖,轻轻拂拭谢荣致的面庞,“大哥哥,所有的仇都报了,谢容景也已经得到苏酒的心,我在人间了无牵挂,很快就会来陪你……”
烛花半落,深闺幽静。
她目光痴痴,嗓音极尽温柔:“大哥哥,你在地府孤不孤单?可是等急了?我这就来,这就来……”
少女的宽袖拂过烛台。
孤灯坠地,瞬间点燃满楼火油!
火舌串上少女的血红罗裙,晕染开极致的美,仿佛大片大片盛开的曼珠沙华。
赵舞阳推开棺盖,义无反顾地抱住谢荣致的尸首。
她痴狂地亲吻男人的每一寸肌肤,“大哥哥,我来了……我来了……”
暴雨倾盆。
那清秀漂亮的少年郎,信步走下戏台,笑吟吟朝火光走去。
他掐着嗓子吟唱: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残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少年甩着水袖,笑得疯癫张狂,义无反顾地踏进大火之中!
一夜大雨。
清晨时分,街上渐渐热闹。
叫卖荷花的小姑娘蹦蹦跳跳穿过青石板街,好奇地望一眼那个脸上带疤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