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心中多了几分暖意。
然而她到底是个傲娇的姑娘,被宿润墨这么关心了一下,尾巴就忍不住翘了起来,掐着嗓子道:“不牢国师大人费心,一点点小伤罢了,死不了,又哪里比得上陈姑娘娇弱可人?”
宿润墨不动声色地收回手。
金判判这小姑娘,可真不讨喜。
他记得从前在凉州城落草为寇时,她还不是这样的性子。
他神色冷淡,起身就要离开。
判儿慌了,下意识拽住他的宽袖。
想到苏酒教她在宿润墨面前真诚地认错反省,于是她违心道:“我这几日仔细想过了,那夜在你们的合卺酒里下毒,是我不对……”
宿润墨盯着她。
金判判是多么骄傲腹黑的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向他低头,必定是苏酒在背后怂恿教唆的缘故。
他面无表情,“如果重来一次,你还会下毒吗?本座想听真话。”
他得看看这丫头到底有没有反省的意思。
哪怕她表现出一丝丝悔过之意,他都愿意接她回家。
判儿眼眸无辜,“当真想听真话?”
宿润墨低低“嗯”了声。
但他知道的,这丫头会多此一问,就代表她还会选择投毒。
可见之前说的都是些漂亮的场面话——
“宿润墨,如果重来一次,我会多下一点断肠毒,直接送她上西天,省的她今后还在你面前晃荡。”
少女字字决绝。
宿润墨眉心猛然一跳,带着怒意盯向判儿,“你说什么?!”
“你都听到了,何必再问一遍?”判儿薄唇轻轻勾起,“苏姐姐要我假装贤惠,好叫你心软带我回家……可是怎么办,我还是装不来那样的贤惠。宿润墨,我就是我,歹毒又霸道,你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我都是这个样子了。这琴我也不弹了,谁爱弹谁弹去!”
说完,红着眼圈快步走远。
远处游廊,苏酒轻轻叹息。
原想撮合判儿与宿润墨,没想到还是不成……
明明是最不般配登对的人,判儿怎么就偏偏看上了宿润墨?
她正苦恼,萧廷琛揽住她的细腰,“姻缘自有天定,正所谓强扭的瓜不甜,妹妹又何必强求?”
“强扭的瓜甜不甜,也得扭一下才知道。我当年也不喜欢你,可最后还不是——”
苏酒自觉失言,急忙掩住小嘴。
萧廷琛却宛如踩住了她的尾巴,得意洋洋地揪着不放道:“最后还不是什么?”
苏酒脸皮薄,躲到廊柱后再不肯搭理他。
萧廷琛立在原地,少女的身影被廊柱遮挡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截嫩黄色宫装衣角,实在清新动人。
他薄唇弯起,眼中笑意弥漫,“妹妹很可爱。”
苏酒被他夸红了脸,不愿再被他这样盯着,于是转身去寻判儿了。
判儿别扭地跑到御花园湖畔,揪了朵碗口大的牡丹,左右不得劲儿地胡扯花瓣。
她不时悄悄往身后望一眼,可那个男人并没有追过来。
也是,她那么坏,他又怎么会追过来哄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