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发展至盛世的大唐皇朝来说,不论是居庙堂之高的皇帝陛下还是混迹在市井鱼龙里的寻常百姓都有两个遗憾:一是帝国四夷的虎视眈眈,二是无疆海域的经年累战。
倘若战皇战无极犹在凡世,边疆四夷以及无疆海域的土著们定不会轻举妄动,老实得跟兔子一样乖巧,但自战无极飞升成仙后,边疆四夷终于按耐不住蠢蠢欲动,屡屡作乱,无疆海域的土著们自在惯了哪受的住头上有人管束的活罪,亦是当即造反,吹响了反攻九州内陆的号角。
就在大唐外患之际,常子龙横空出世,当时年仅十二岁的他,只是燕京城一家武馆里的学徒,学徒归学徒,但这家武馆并不简单,在八十余年前这里是战无极崛起的地方,在这里遗藏了普天下舍战家外唯一一本记载了战无极修炼功要与心得的秘籍,而常子龙有幸找着了这本秘籍,从此踏上了由武入战、由战入道的传奇之路。
十五岁常子龙应征入伍,耗时十年平定帝国南夷,归来时赐封将军位,又历时四年屡屡击退边疆三夷,官至二品,被称作九州五大绝世将种,在此之前有资格获封此称号者,时段最近的便是战无极,倘若只限于当今大唐,常子龙亦可称为大唐第一将种。
然常子龙犹不满足,自领国师命而驻守苏州城维持天下大比秩序后,他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回京都后立即向皇帝请命,欲反攻无疆海域,夺回并扩张帝国的疆域版图,皇帝陛下自然是欣然允命,而燕京城乃至整个大唐的百姓都乐见其成,无疆海域这块心病困扰已久,他们盼了许多年都希望有朝一日有人能杀回无疆海域,夺回大唐的疆土!
而今日,常子龙将军班师回朝,必是凯旋而归,又逢月半灯会,燕京举城欢庆以致彻夜不眠。
……
“此时的燕京热闹的很,常将军一旦露面必是被团团包围,怀瑾你猜他如何过来?”宇文其琛一想到那个在朝堂上都冷酷寡言的男人被热情如火的燕京百姓围住时的着急失措就觉得好笑,不由向薛怀瑾问道。
薛怀瑾知道宇文其琛这位腹黑皇子心里在想些什么,摇摇头道:“恐怕不是你想的那样…”尽管薛家作为文官领袖与这位常将军接触得不多,但薛怀瑾以这位将军素来的冷峻行事推测,区区热情洋溢的百姓根本挡不住他想来煮酒楼的心,他要做的事,从来没有人可以阻止。
此时,战东来也已下了马车,数步走到宇文其琛、薛怀瑾二人身前,插言道:“如若燕京城没有这大大小小的亭台楼阁、雕梁画栋,他常子龙怕是踩人头飞过来都有可能,这种事他可做的出来。”
就如战东来所言,顺着煮酒楼前的大街望去,正见一道银光闪烁跳跃而来,几个起跃翻腾,在楼檐上轻点数次,一银甲小将已稳稳地落在煮酒楼前,说时迟,实际上不过是三两息的功夫,常子龙已突破人群,到了他朝思夜想的梅姑娘所开设的煮酒楼下,他是一入城就往煮酒楼这赶,便连身上的锁子银甲都没换。
自此,京城地位最是崇高、成就最是耀人、家世最为显赫的四位公子哥正式齐聚,而他们欲往的正是煮酒楼顶的清谈酒会。
“诶诶诶子龙,你慢些啊,这燕京我可是第一次来,要是我迷路了咋办?”就当宇文其琛、薛怀瑾、战东来三人欲和常子龙闲叙几句时,一人从天而降,满身酒气,白衣束带,腰佩青铜剑,乍一看像是门族贵胄里的纨绔公子,佩把剑就以为自己是侠客能够歌酒江湖了。
“这是?”宇文其琛探询地看向常子龙,常子龙正欲回答,却被身后人的手一搭就说不出话来。
“我是子龙在海外认识的朋友,你是?”那人拍了拍常子龙的肩,笑道。
“原来是常将军的朋友。”宇文其琛眸中闪过微不可察的一抹轻视,笑道:“我叫宇文其琛,既然是常将军的朋友,那就也是我的朋友,一同上楼如何?”
那人视线越过宇文其琛,看向煮酒楼,问道:“上楼?上楼干嘛?煮酒楼…青梅煮酒,倒是个好名字!”
“兄弟你有所不知!”这时,战东来不见外地搂住那人的肩,道:“今夜是清谈酒会,这可是燕京排场最大的盛会,梅若雪姑娘也会在场,她是常将军的红粉知己——”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那人打断,“你的意思是,子龙急匆匆地赶过来就是为了这什么梅、梅若雪?”
“正是!”战东来点头道。
常子龙在旁不发一言,他说不出话,全身仍落入那人的控制,只是眼神焦急地要冒出火焰来。
那人似乎是怕宇文其琛三人看出常子龙的反常,遂松开常子龙肩上的手,而常子龙一恢复对身体的控制权后,并不与那人控诉半句,只似风如电地往煮酒楼内冲去,守卫在煮酒楼门口的两个守卫自然不敢拦大名鼎鼎、冷峻寡言的常将军,便任由他入了楼。
不过与常子龙一同前来的白衣男子亦尾随而来,两个守卫正欲阻拦,却发现身体失去了掌控权,目露惊骇,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那人进去。
宇文其琛等人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也随即一同入了楼。
清谈酒会,正式开始!
……
“咦怎么今日这天梯往返得这般迅速?”战东来看着眼前老老实实停在原地的天梯,诧异道。
“之前那两人呢?”宇文其琛向守候在天梯旁的煮酒楼仆从问道。
那仆从额头上冒出涔涔冷汗,不知是看见太子紧张还是怎的,哆哆嗦嗦道:“他们嫌天梯太慢,直接从楼梯上去了…”当初煮酒楼初造时,有人提出既然已经有了天梯在,为何还要造楼梯,这人被其他工匠当傻子看:倘若有一日天梯坏了,又没有楼梯,这一楼的宾客贵人莫非要待在楼上等工匠修好才能下来吗。
宇文其琛张大嘴巴,愣是不知该说些什么,饶是大唐皇朝的太子见多了能人异士,也想不到竟有人放着轻松的天梯不乘,宁可多费许多力气爬楼,那可是七十二楼啊,不是七楼啊!
倒是旁边的战东来与薛怀瑾了然地点点头,分别道:“是常将军的风格。”“这事常子龙做得出来!”
三人做不出常子龙那二人的多余事,安安分分地上了天梯,随着古怪器械的运转,方有好一会才能到顶楼。
宇文其琛是闲不住的话痨性格,也许是皇宫内院陪他说话的人太少了,一有机会出宫便喜欢叫上薛怀瑾等人畅聊,此时天梯内只是等一会的功夫,亦是闲不下来,率先打开了话匣子:“常将军力可拔山、武力盖世,他能不乘天梯上楼我信,只是与他一同前来的那位无疆海域的土著怎么也行?”
战东来没有回答,薛怀瑾道:“无疆海域能人异士如过江之卿,能与常将军称朋论友自然不是等闲之辈,其武功应是不在常将军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