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时间有些诡异,整个村落都在这一刻陷入死寂,除了拂家夫妇的急促的呼吸,别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夫妇二人情绪有些激动,眼圈微微发红。
苏蕙心死死盯住那张思念了十余年,却早与记忆中不同的脸,语气中带了几分狠意。“你少胡说八道,给我滚,你不是我女儿,我不要你来结什么因果。”
“拂袖”仿若未闻,只淡淡瞥了拂衣一眼,见她神情淡定非常,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要是正常人听到这种话,不说吓得惊慌失措,也该露出几分好奇或疑惑。
可是拂衣偏偏是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让她感觉自己像是对着空气说了一句废话,有种莫名的尴尬。
“拂袖”脸上终于不再是冷漠淡然,拂衣的表现将她的面具撕开了一丝裂缝。
这一丝裂缝让拂衣意识到,“拂袖”所谓的淡然都是浮于表面的情绪,是用来伪装内心慌乱的面具。
想到这一点,拂袖更加淡定了。她和“拂袖”正好相反,看上去是不着调,可那都是在放飞自我,她一颗心早在前世数百年中锻得水火不侵。
山崩于前,固然会变色,思绪却能以最快的速度想出应对之法。
譬如现在,她疑惑于“拂袖”疑似预言的话,心中却已迅速得出了结论:这句古里古怪的预言针对的可能是她前世,而不是今生。
“你体内的另一个魂魄呢?”拂衣没有接她这茬,陨落不陨落并非一句预言可定论,她的路她自己会走,还会走得风生水起逍遥自在。
“拂袖”闻言神色又是一变,这回终于显露出几分慌乱,语气也变得更加冷厉。“不关你的事!管好你自己,该说的我都说了,以后再见若有冲突,我不会留手。”
拂衣忍不住笑了。“既然如此,那我不如......”先下手为强。她瞬间消失在空气中,再次显露时已在“拂袖”身侧,拖住她胳膊一拽便又消失不见。
灵气漩涡荡开,钟韵赶紧挥袖击散,护住了吓得脸色苍白的拂家夫妇。
“伯父伯母别怕,我去寻拂衣,阵法会护着你们的!”钟韵把二人扶进屋中,祭出一副三阶超品阵盘,循着灵气波动飞驰而去。
拂衣与“拂袖”一进入宝瓶山就已化作两道残影,剑气与法术光芒划破黑暗,如同一朵朵炸开的焰火,只是这焰火有着致命的危险。
银色狐尾剑乃一阶上品,在缚龙域算得上是好法器,可拂衣体内的灵力精纯得非同寻常,注入到剑中还是引得长剑嗡鸣颤抖,像是承受不住这股可怕的力量。
拂衣感应着狐尾剑的承受极限,在长剑即将爆发时顺势挥出,剑气炸开,搅起周遭灵气汹涌翻腾。看似铺天盖地的白光实则蕴含着无数细密暗招,环环相扣,丝丝相连。
“你当真要与我为敌?”
“蠢货,抢了别人身体就该像阴沟老鼠,老老实实待在暗处别出来。你以为跑到我家人面前装模作样就能得到救赎,缓解你心底那点儿自以为是的愧疚?”
拂衣挥剑的速度越来越快,神情越来越平静。她的声音中带着肃杀之气,字字句句被金灵浸染,如魔音灌耳,直入对方识海。
“你平白无故害死我姐姐,就算今天杀不死你,也要让你记住跟我结仇是个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