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不到。”
苏酒挣开他的手。
男人舔了舔唇瓣。
他喜欢乖巧的苏酒。
眼前的女孩儿脾气倔强,叫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勉强耐着性子,“下午就该启程回长安,宫中有一堆事情等着我处理。苏小酒,别任性。”
苏酒冷笑,阴阳怪气,“摄政王日理万机,我能理解。”
萧廷琛眸色晦暗。
他当了摄政王,那么多人恭贺他,原本是很高兴的。
可是,他最希望恭贺他的人,却连个好脸色都不肯给。
他脾气上来,使劲捏住苏酒的脸,“你睡在谢容景的马背上,我还没跟你计较!”
“我睡了又怎样?!萧廷琛,你从来只顾你自己,从来没考虑过我的感受!”
苏酒指着萧廷琛的心脏,“你偷偷喂我喝避孕汤,喝了整整一年!你不听我的规劝,总想往高处爬,可高处不胜寒,你就那么想当皇帝,那么想坐拥天下?!甚至,甚至不惜为此坐视太子去死,坐视皇上被人伤害!太子他一直把你当兄弟,皇上甚至很有可能是你的生身父亲!萧廷琛,你的心怎么就那么毒?!”
萧廷琛面无表情。
他仍旧坐在床沿上,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掀一下。
良久,他笑容邪肆,“挡我路者,我必诛之。”
低沉喑哑的声音,隐隐含着雷霆之意,高傲不可侵犯!
苏酒抓紧身下的被褥,“如果有一天,我挡在你面前,你会杀了我吗?”
萧廷琛卷起她的一缕秀发,放在鼻尖下轻嗅。
他态度淡漠,不答反问:“如果有一天,妹妹认为我和你道不同不相为谋,可会抛弃我选择谢容景?”
他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苏酒也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她正要让萧廷琛出去,男人脾气上来,笑容残忍,“总归今日要返回长安,妹妹那么喜欢睡在马背上,干脆骑马回去好了。谷雨。”
谷雨急忙进来。
约莫是感受到了帐中压抑的气氛,他低眉敛目,连大气都不敢出。
萧廷琛姿态懒散,“把王妃绑在马背上,孤要看着她骑回长安。”
谷雨为难地朝苏酒抬手,“王妃?”
苏酒眼圈渐渐红了。
她一言不发地离开。
萧廷琛的笑容逐渐消失。
他起身,一脚踹翻床板,转身抽出长刀,把桌椅洗脸架劈得稀烂!
却不知道自己的脾气,究竟从何而来。
出了行刺事件,七国使臣的队伍为了撇清嫌疑,早在午后就离开了猎场。
文武百官也各自离场。
萧廷修虽然明知刺客是宿润墨派来的,可北凉和西婵女国建立了铁血盟约,他不可能擅自对宿润墨发难。
大齐只能把打碎的牙咽进肚子里。
傍晚时分,萧廷琛最后离开营地。
车帘高卷,他坐在马车里,单手托腮,好整以暇地盯着前方的骏马。
那是一匹格外高大的骏马,通体漆黑无一根杂毛,格外彪悍健硕,正是他的爱骑。
苏酒身姿娇小,骑在上面连脚蹬都够不着。
她只能可怜兮兮地抱住马脖子,才不会被颠下马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