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禾公主从王兄口中得知了暗舒荷三个字,在梳理清楚每个字的意义后,修长手指点在唇上,微微歪着头。
“暗舒荷……是新的唇脂?说起来王兄给我准备的金花燕支用着也有三年了,是该有翻调的暖脂了……王兄,难道是小泉阁的新品?”长禾公主好奇的问。
“……我不懂你使的胭脂,平日里都是环丫头采购的。”朱儒释扫了妹妹一眼,默默地垂首盯着鞋尖,心道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到妹妹这个模样,看来……离开皇宫果然是对的,在宫里可没有姑娘家与她聊什么胭脂。
“我自然知晓是环姐姐弄来的。”长禾公主瞪着眼睛,身子稍稍前倾,她小声说道:“王兄心里总是惦记着这春风城,偶尔也往后看看怎么样?我觉得环姐姐就很温柔,最适合王兄这刺人的性子。”
“是环丫头教你这么说的?”朱儒释神色忽然冷冽了几分。
长禾公主身子一颤,随后不满说道:“王兄,你别冷着脸,我只怕父王的。”
“你这丫头……”朱儒释无奈扶额,轻声道:“南离在我手,满朝上下都言父王被我这个太子架空,怎么你反倒是害怕他。”
“王兄又不可怕。”长禾公主紧了紧怀里的手臂,旋即提醒他:“环姐姐从不让我做什么事儿,你回去可不许欺负环姐姐。”
“……”朱儒释眼睛合上一些。
长禾公主不太安心,又补充道:“我可喜欢环姐姐了,王兄平日里忙,都是她陪着我的……我想让她高兴才说的,若是因此惹王兄不高兴处罚环姐姐,我会不高兴。”
“行了,我知道了,你别再说了。”朱儒释很是无奈,他觉得自己平日里的阴谋和妹妹一比都上不了台面。
什么叫阳谋?
长禾公主这就是阳谋,都直接说自己会伤心……他最看不得自己妹妹伤心了。
“王兄,如果我想要你娶环姐姐,你会答应吗?”长禾公主忽然说道。
“……”朱儒释盯着自己这个妹妹。
长禾公主也对上了朱儒释的视线,少女张精致如画的脸庞上,神情温婉而又疏离。
即使此刻长禾公主眯着眼睛,朱儒释还是能看见那惹人怜爱的眸子,少女的五官在春市的光彩中显得很柔和。
卷翘的睫毛又细又密,眼尾微微上挑。
在朱儒释眼里,自家妹妹当真是十分的可爱、乖巧。
“你怎么不说话了。”长禾公主眨眨眼:“是为难了?我以为……环姐姐与王兄一同长大,也该是有几分情谊的。”
朱儒释看着这个想要撮合自己和某个姑娘的妹妹,换了旁人他定是会冷漠回应,可对象是妹妹,便只能无奈的说道。
“我只把环丫头当妹妹看。”
“来了来了,这话就好像我前些时日看的小说一样? 说什么只把姑娘当做女儿看……都是老掉牙的桥段了。”
长禾公主撇撇嘴? 说道:“要我说,王兄还是不要想淮竹姑娘了? 不如早些步入正轨? 给我生个侄女玩,我还想在活着的时候听人唤我一声姑姑呢。”
朱儒释本想反驳? 可听见妹妹后来的话,所有的心情全部缩了回去。
妹妹是认真的。
她是真的想要有一个侄女。
朱儒释将这件事记在心里? 心道若是因为这件事? 那……他会优先考虑妹妹的愿望。
就好像他明明对自己的妹妹如此的疼爱,却依旧选择了李孟阳作为妹妹的夫婿一样。
能够和仙门扯上关系?
他根本不在意。
只是因为长禾公主喜欢李孟阳罢了。
“长禾,我会想办法治好你。”朱儒释认真说道。
“王兄,我也不在意的。”长禾公主轻轻摇头。
她的身子她兴许不是很清楚? 可从小到大吃了那么多的灵草? 每日与灵石为伴,修炼功法的同时……王兄也求过尊上,可都没有好转。
人能活多久呢?
长禾公主不在意,对她而言,只要今日还活着就是很幸福的事。
朱儒释看着妹妹的笑容? 说道:“长禾,你不害怕……吗。”
“说好的叫我素素? 罢了。”长禾公主摆摆手:“王兄说的是怕死?本来是怕的,可一想到苏姐姐和小绫都在天池泽的妖祸中……嗯? 也就不怕了。”
即使是死了,也有人陪着? 所以一点也不害怕。
“……”朱儒释沉默许久? 不知道该说什么? 毕竟若不是流落在外,她也不会伤及了本源,连修炼都难以做到。
“王兄,其实我是不介意给李郎做妾的……就好像环姐姐不介意做王兄的妾室一样。”长禾公主笑着说道:“如果李郎与姐姐没有分开该有多好?分明两个人我都喜欢。”
“事情也没有这么简单。”朱儒释是不知道话题怎么转到了这个地方,可妹妹的话他的确会回去好好的考虑一下。
“呸,你个丫头真的是拿死了我的弱点。”朱儒释撕扯着妹妹的脸。
“王兄的弱点不会说的是我吧。”长禾公主不满的咬了一下朱儒释的手指,嗔道:“我脸上的胭脂都让你搓掉了。”
取出手帕使劲擦了擦脸,长禾公主心想她不想成为王兄的弱点,所以如果时间能够再走的快一些就好了。
至于她自己,在有限的时间做想要做的事情玩的尽兴就好。
现在的目标是在不给王兄添麻烦的情况下……和杜姐姐处好关系。
“王兄,我从未这般的想要接近一个人过。”长禾公主摇晃着朱儒释的手臂,小声道:“所以呢,暗舒荷是什么胭脂?我拿去给姐姐使,总是要自己看看的。”
“……”朱儒释看着这个活泼的妹妹,叹息一声,旋即说道:“菡萏舒荷,一泓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