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红儿和聂小倩都是被姥姥收养的,原来聂小倩本是河北官宦之家的小姐,因得罪权贵,全家被抄,人也要被充做妓女,桑姥姥碰巧看到,见聂小倩容貌天资质都是上上之选,正好培养吸取旁人的精元,为自己祭炼天木血妖大法所用,便救了出来,一直到如今。
“那小子气候未成,却是不用担心,当下还是离开河北要紧!”姥姥舔了舔嘴巴,心中暗想,“此地已不能待了,正好去罗霄山天木观找我师兄,暂且栖身。如今黑山老妖已身死,只要学了老妖的功法,天下之大,哪里不能纵横?聂小倩那贱人居然有背叛我的心思,如若得手,那是最好,若不能得手,落到白莲教手里也是正好。”
原来罗霄山天木观有一位元木道人,正是桑姥姥的师兄,师从天木妖道,当年黑山老妖元神游中原,要收服师徒三人,天木妖道不服,被轰杀灰烬,那桑姥姥,元木道人就跟了黑山老妖上七杀魔宫服侍一段时间,后被黑山老妖赶出宫回中发展,为日后改朝换代打下基础。
元木道人依旧回了罗霄山,而桑姥姥要炼阴毒的妖法,却倚仗从七杀魔宫带出来的金银珠宝,就在这河北偏僻之地立了兰若寺,一是注意京师,二是图个人多复杂,好吸精元。
黑山老妖临死之时,冥冥之中把王钟送走,落在兰若寺中,命桑姥姥好生安排。
桑姥姥知道黑山老妖神通广大,还在时,自然不敢有二心,但自死讯传来,心中就有想法,蠢蠢欲动。聂小倩是个极其聪慧的女子,哪里还看不出。
“嘿嘿,嘿嘿!”桑姥姥嘴里发出尖笑,“聂小倩已经把那小子迷得神魂颠倒,故意把她留在房中。要不是有了背叛我的心思,还真舍不得。”
桑红儿一听,柳眉一挑,“姥姥,我也不会比聂小倩那贱人差!”
“哦,你若能迷惑住那小子,叫他乖乖吐出功法,日后你的好处都想象不到!”姥姥怪笑:“去对那小子说,天亮之前,一定要离开。”
“不用离开了!”一个冷冷的声音似乎从无边的九幽传了出来,又仿佛高高的九天上降落凡尘。带有无边的威严与威慑。
在桑红儿惊讶的目光中,只见西面漆黑的虚空中,突然踏出一个人来。桑姥姥的眼光立刻紧缩,猛的站了起来。
“你是谁?”
桑红儿见到这人,大吃一惊讶,只见这人半丈长的银发飘飞脑后,诡异疯狂的乱舞。两手抱胸,十指指甲白深深,勾上肩膀,尤其是一双眼睛,已经完全不是人类,绿油油妖光吞吐,好似一个深潭,只要一对上了,把整个人的灵魂都要吸收进去。
“就不认得你们的少主了么?”
王钟从黑暗中踏出,一步一步,上了亭台水榭。
脚步咚咚咚咚,每踏一步,整个兰若寺都似乎伴随着声音抖动起来。随后阴风旋转呼啸,卷起落叶枯草,四面扫荡,幔帐发出“扑扑!”“扑扑!”的声音。寺庙上的瓦片,窗户,发出劈啪劈啪移动的声音,威势又猛又恶。
“天妖转生大法!”
姥姥必然在七杀魔宫待过,认出了黑山老妖的最高法门,随后一下明白,反而尖笑起来,“黑山老妖传人,果然都不是凡俗之辈,只是你火候太浅了,以为倚仗着聂小倩那贱人给你渡了精元,强修成天妖真身,就能压服我么?今天就索性把话说明了。你若交出功法,还能放你活路!”
桑姥姥狞牙一错,张开血盆大口。“桑红儿!把他拿下!”
桑红儿娇笑一声,“咯咯,咯咯!少主是为什么事情生气呀,让妾身来给您消消火好么。”细小的蛮腰扭动,双手一扬,突然伸出红色的水袖。
王钟朝前猛踏出一步,伸出右手食指,狰狞如钩的指甲指住桑红儿,两眼眯起,语气平淡:“你敢与我动手么?”
桑红儿又被王钟看了一眼,只觉得那股绿光透到自己心里,一股寒意自脚底直冲上了脑门,浑身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看着眼前这位大魔头形象的天妖一头银发在阴风中滚滚飘散,桑红儿心灵仿佛被什么压住,说不出话来。王钟上前一步,她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被一问,神态软了下来,口中喃喃回答:“妾身不敢。。。”
“那你退下!”王钟又上前一步,桑红儿已经退下了台阶,听见王钟吩咐,又退了几丈。
桑红儿虽然阅历丰富,但心性荡漾,并不坚定,况且没见过绝顶高手的气质,王钟却是黑山老妖传人,无法无天,无所畏惧,无不可杀,层次上就高了许多。语气动作之间,又暗暗运上玄阴秘魔大法的震慑之术。桑红儿却被摄住,完全起不了抗衡的念头。
“玄阴秘魔大法?”桑姥姥见王钟祭起玄阴秘魔大法,一时把桑红儿心灵震慑住。顿时,嘴里发出似乎野兽一般的嗥叫,张口一喷,一股朱红的雾气喷了出来,带有浓浓的血腥味,朝王钟当头罩了下来。
随后,双手朝天,连连挥舞,唰!唰!唰!兰若寺四面栽种的大树腾条枝叶似乎活了,疯狂抖动,似乎毒蛇朝王钟缠绕过来。
毕竟王钟火候还浅,修为不深,虽然强修天妖转生,但未必是她的对手,桑姥姥心中暗想,决定速战速决,使出了自己修炼二十多年的天木血妖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