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蒯越入了宴席,众人纷纷向刘表敬酒,待到酒宴散去,刘表已是有了九分醉意,由两名侍从搀扶着,才勉强可行走。
饮宴之时,刘表虽是有了醉意,却并没有到连走都走不稳当的境地。
出了前厅,在园子中走了片刻,晚风迎面吹拂下,酒劲上涌,他顿时觉着头脑一阵懵,眼前的景致也好似朦胧了起来。
两名搀扶着他的侍从,只觉着他的身躯极为沉重,虚使足了浑身的力气,才能将他扶稳。
在两名侍从的搀扶下,刘表踉踉跄跄的到了卧房门口。
勉强站直身子,他朝那两名侍从摆了摆手。
两名侍从也不敢跟着他进入屋内,眼看着从屋中走出的两个侍女接过刘表,扶着他进屋去了。
刘表才进屋内,蔡氏就带着两个侍女朝他的卧房走了过来。
一个侍女正打算将房门关上,蔡氏已经到了门口。
“景升公呢?”站在门口,蔡氏冷冰冰的向那侍女问了一句。
见来的是她,侍女赶忙撤步立于一旁,轻声应道:“主公醉了,我等正要服侍他睡下!”
“既是晓得主公醉了,因何不去烹煮些醒酒汤水?”冲那侍女一瞪眼,蔡氏对她说道:“你且去伙房,要他们烹煮些醒酒汤水,我亲自照应夫君吃了,方才放心得下!”
“诺!”蔡氏已是许久没有对刘表如此上心,每每见到刘表,就是提及立储一事,让刘表是烦不胜烦,今日突然提起要亲自照应刘表吃醒酒汤,侍女心内虽说疑惑,却还是应了一声,待到蔡氏进了房间,才出门往伙房去了。
进入屋内,蔡氏在前厅停了一下,脸上流露出一片纠葛。
旋即,她好似下了很大决心,眼睑低垂了一下,抬脚走进内室。
回到屋内的刘表,在两个侍女的照应下,已是脱去了衣衫。
躺在铺盖上,他已是意识朦胧,口中还不住的呼着带有浓烈酒味的气息。
刚进入内室,蔡氏就被浓烈的酒味给熏的险些又退出去。
眉头微微一皱,旋即再度展开,她脸上浮起一片笑意,走到刘表身旁,跪坐了下去,一边从侍女手中接过湿帕子替刘表擦拭着额头,一边略带着些嗔怪的说道:“夫君年岁已长,如何还如同年少之时一般由着性儿。饮得这许多酒,也不怕心中难过!”
醉酒中的刘表,随手是意识朦胧,却也听得到有人与他说话。
一把抓住蔡氏的手,刘表眼睛并没有睁开,只是悠悠的说了句:“荆州可安,某心甚慰!”
手被刘表抓着,蔡氏并没有挣脱,反倒是由他握着,轻声说道:“有夫君在,这荆州怎会不安稳。只是夫君当晓得,酒并非甚好物事,日后与人饮酒,尚须留着些量儿!”
蔡氏话语中满是关切,刘表听了,只觉着心中一片爽快。
闭着眼睛,他缓慢的点了点头,呢喃着说道:“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刘表说出这句话时,蔡氏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又恢复了自然,淡淡笑着没有吭声。
得了蔡氏吩咐前去烹煮醒酒汤的侍女,没过多会便折了回来。
坐在刘表身旁,听得外面门响,蔡氏站起身,向外间迎了去。
侍女端着醒酒汤,刚要进入内室,迎面就与蔡氏撞了个正着。
“冒失丫头,如此跌跌撞撞,莫非是急着寻死?”险些被侍女撞了个正着,蔡氏没好气的训了那侍女一句。
被她训了的侍女也是不敢吭声,双手捧着摆放醒酒汤的托盘,诚惶诚恐的对蔡氏说道:“夫人,醒酒汤来了!”
翻了那侍女一个白眼,从托盘上拿起醒酒汤,蔡氏朝她和屋内的另外两个侍女摆了摆手说道:“你等都退下吧,有我照应着夫君,稍后我要离开,再唤你等入内!”
“诺!”几个侍女应了一声,纷纷退出了内室。
目送着侍女们离开,低头朝醒酒汤看了一眼,蔡氏脸上更是流露出一片纠葛和不忍。
站在内室门口,脸上一片纠葛,迟疑了片刻,她才将手伸进怀中,掏摸出一小撮粉末,撒进了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