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蝉衣心头多少有些火气,沈东子不记得她了,花蝉衣尚且能接受,只是他这种不负责任的态度令人火大。
沈东子闻言愣住了:“我父母?”
“是啊,你可是沈家独苗。如今你父亲双腿残疾,每日还要打理操劳着沈氏医馆,赚银子养家。母亲早年身子就不好,你死后更是不行了,偶尔想起来,便以泪洗面,你说放下就放下,你想过他们么?!”
花蝉衣说到最后,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沈东子面色惨白,说不出话来。
他之前受了很重的伤,卿然废了不小的功夫才将他性命保住,只是用药过猛,医毒相冲,必有弊端,他命勉强保住了,过去的一切,便也记不得了。
起初他还不能接受自己没有记忆,毕竟没有过去的记忆就像是无根之木,活的极其虚浮。
那时候他身子动不了,卿然每日便坐在他身旁同他讲话,卿然是个很活泼的女孩子,时间久了,他逐渐适应了没记忆的日子,觉得有季卿然,还有那么多村民陪着他就够了。
后来从季卿然口中得知他们村中人昔日经历过什么,更坚定了留在村中,成为他们一员的念头。
原本他觉得,过去那些事忘就忘了,这样无牵无挂的一直和村中人生活下去也没什么不好的。
可是被花蝉衣这么一说,他才意识到自己未免太不负责任了。
他如今对过去半分留恋也没有,什么人也不记得了。可却未想过,还有人在苦苦等他回家。
花蝉衣叹了口气,冷眼看着眼前的沈东子,如今他生的越发白皙俊俏,一身细棉的黛色长衫,披着绒毛大氅,完全看不出是个山村里的少年了。
只是一颗心,怕是也冷了许多。花蝉衣还是喜欢他过去那样子。
“看样子你这些时日过的不错,难怪过去说忘便忘了。”
“我不是因为这个……”沈东子说到一半,又发现自己根本无从解释,只好转移了话题道:“我爹娘在哪?”
“回去休息了,这是你爹娘开的医馆,要不要进来坐坐,我将过去的事告诉你,回不回来,你再下定论!”
沈东子闻言犹豫了,来时他答应了卿然,拒绝完花蝉衣就回去,绝对不多做半停留,卿然此时肯定还在客栈内等他等的心中不安。
可花蝉衣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既然来了,她便有办法让他留下来!
沈东子打从心底觉得,自己若是就这么回去了,连自己亲爹娘都不管了,枉为人子,还配对卿然好么?
沈东子终究还是进了医馆,花蝉衣跟在他身后,给他端了杯热茶,才直言道:“你原名叫沈东子,是离京城不远处一户小村庄的农家少年,你爹娘是……”
花蝉衣简单的将沈东子的过去同他说了下,怕他心中抗拒,唯独没说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
沈东子有不解之处,也问了许多,却也唯独没问过,花蝉衣和他之间,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花蝉衣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花蝉衣就不信,他半分不好奇她是谁,还是说,他不敢问?
一直到二人之间的话题结束,沈东子也未开口问花蝉衣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