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白术后,花蝉衣在花家村一直等到了开春,顾承厌的信再也未曾出现过,花蝉衣的心,不知不觉中,沉了下去。
临近学堂开学前几日,东子娘便开始替花蝉衣准备接下来几个月在京里可能用到的,吃的穿的用的,但凡能想到的,都替花蝉衣往包袱里拼命的塞着。
尽管花蝉衣一再重复说,这些东西京里都买的到,东子娘还是不放心的准备这个准备那个,花蝉衣说了两次未果,便不再多言。
沈郎中忍不住道东子娘多事儿,嘴上却还是忍不住嘱咐花蝉衣许多事儿,尽管这些道理花蝉衣早就深知甚至烂熟于心了,可还是乖乖的听着。
大概正常人家的亲爹娘都是如此,虽说沈家二老只是她公婆,如今却已经将她当成了亲女儿看待,这对于从小缺失亲情的花蝉衣而言,还是前所未有过的感觉。
再想想她那素未谋面的亲爹,以及李桂芬这臭婆娘,花蝉衣一时有些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儿,只觉得无比讽刺。
临去京中前一夜,东子娘来到了花蝉衣房里,顾左右而言他了半晌,花蝉衣终于忍不住了,笑道:“娘,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蝉衣,我见你这几日心情不好,是不是……”
“您等等。”花蝉衣打断了东子娘,笑道:“我哪里心情不好了?”
“我见你干活儿的时候经常走神,以前可没见你这样过。”
额……
有么?花蝉衣自己都不记得这些细节了,想不到东子娘观察的这么仔细,一时失言,只好干笑了两声。
东子娘又道:“蝉衣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想那个白公子了?”
花蝉衣:“……没有,我和白术真的不是您想的那样。”
她怎么可能想起白术?偶尔想起学堂开学后还能见到他花蝉衣都觉得头疼。
“不是白公子,难道你想顾公子了?”
花蝉衣:“……我在想我去学堂后的事儿,这次我不是和另外一个千金小姐成绩一样么,可能会有些麻烦。”
“这样啊。”东子娘面上闪过一抹失望。
花蝉衣无声叹了口气,心说谁家公婆整日里念叨着守寡的儿媳往外嫁?至少花家村这些自私的村民绝对不会有这种想法。
也就沈家人心地良善,估计是不好意思看自己一直被他们家拖累着,想快些给她找个归宿罢。
然而花蝉衣从未觉得沈家是个拖累,反之,沈家人带给她的是前所未有过的亲切与安宁。
花蝉衣轻轻将手覆在了东子娘干枯的手背上,笑道:“我再嫁之事不急,我所求之事也从不在此,怎么着也先将咱家医馆发扬光大起来,将日子过好了再说。”
花蝉衣确实还未想过再嫁人什么的,虽然她对于自己对姓顾的那微不可查的心思有些心虚,但目前也仅仅是期待着顾雁回的一封信,或者他回来后在身边像往日那般,说说话就好。
不过眼下显然也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