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鼓起勇气:“父亲有意让我与沈郎君结为婚姻,虽然南北战事紧张,但我仍旧希望能得到沈大哥和寒姑娘的祝福。”

寒烟凉半点儿也不犹豫,眼睛笑的像是月牙:“我会送上贺礼。”

沈议潮直直盯着寒烟凉。

她笑得那么开心那么释怀,甚至毫不避嫌地倚着他的阿兄,像是即将成为沈家新妇的女郎。

昔年的情分,她真的是一点儿也不在意了。

他不愿叫她看笑话,终究未曾透露连月以来的相思之苦,沉着脸和尉迟珊离开了游廊。

沈议绝替寒烟凉扶了扶金簪:“快要开宴了,进去吧?”

寒烟凉点点头,含笑随他往仙鹤楼走:“也不知南家娇娇今日会不会过来,我给小公主想了一个好名字……”

她不再提沈议潮半句。

没有爱,也没有怨。

游廊拐角。

沈议潮靠在廊柱上不停喘息。

他伸手松开衣襟,散乱的衣带添上几分狼狈,像是一条丧家之犬。

尉迟珊担忧:“沈郎君——”

“刚刚谁让你多嘴的?”沈议潮猛然睁开眼,愠怒,“什么婚事,八字尚没有一撇,你在别人面前胡说什么?!”

尉迟珊从未见过他暴怒的模样。

她小心翼翼道:“我喜欢沈郎君,新年那段时间,沈郎君分明也以尉迟家族新婿的身份随父亲参加各种宴席,结交南方的世家权贵。我以为,我以为这门婚事算是已经定下……我,我想通知沈郎君的家人……”

她观察着沈议潮的脸色,又道:“更何况,沈郎君也没有退路了不是?有的路一旦选择,便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你分明是明白的。”

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沈议潮面色阴郁。

除了帮姑母和尉迟长恭,他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萧道衍容不下他,沈家容不下他,朝廷容不下他……

他确实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

一艘小船缓缓靠近岛屿。

船停稳了,尉迟北辰扔掉竹蒿,灵敏地跳上岸,转身去扶南宝衣:“妹妹当心些。”

南宝衣提着裙裾,小心翼翼地踏上岛屿。

举目四望,宴会还没有开始,楼阁里隐隐传来丝竹管弦声,高台扶栏边有贵女三五成群地说笑,南北官员各自为政,挑了景致好的地方交谈密语。

她微微一笑,摇着白玉团扇,脚步轻盈地往楼阁而去。

穿过一片潇潇竹林,却被人拿手鞠球丢到了脑门儿上。

她捂住额头,俯身捡起小手鞠,抬头望去。

一道娇俏的人影从竹林里小跑出来,骂道:“好你个南娇娇,自己担下了那么多事,自己承担了那么多骂名,你可还记得我这个姐姐?!幼时在锦官城,母亲常说有什么事让我冲在前面,有什么架让我去打,你都忘了是不是?!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小堂姐?!”

少女生得珠圆玉润,骂着骂着,突然抱住南宝衣哭了起来。

“娇娇……我在北地的这两年,好想你!”

今天坐火车到了丽江,再过几天就回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