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南宝衣的笑容渐渐消失。

萧弈负手而立,眼底暗潮涌动。

小姑娘,竟然看见了别的男人,光膀子的模样。

他似笑非笑:“谁光着膀子?”

“唔……”

南宝衣对了对手指头,莫名心虚。

萧弈沉声:“身为大家闺秀,却张口闭口把‘光着膀子’这种话挂在嘴上,南宝衣,你的《女戒》《女德》,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去,罚抄经书三十遍。”

“又不止我一个人看的,还有珠珠和晚晚,正所谓法不责众——”

南宝衣回头。

南宝珠和小公爷早跑得无影无踪,只余下被风吹散的一摊灰烬。

“呃……”

她脚底抹油,正欲跟着溜之大吉,刚提起裙裾,还没跑出去半步,就被萧弈揪住了后颈子,拎去朝闻院抄写经书。

罚抄三十遍啊……

南宝衣抹了一路的泪!

另一边。

黄殷在抱厦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应。

偌大的南府,连个丫鬟都没有!

他冻得太狠了,怕染上风寒,实在没办法,只好哆哆嗦嗦地从抱厦出来,哭丧着脸回到正厅。

这般光着膀子的出场方式,叫厅中人惊呆了!

“殷儿!”黄夫人气急败坏地站起身,“你这是干什么?!这里可都是女眷!”

她们正在谈论嫁娶呢,眼见着要谈成了……

“娘,我被人骗了。”黄殷委屈极了,“她拿走了我的衣裳,还欺骗我的感情!”

“青天白日的,谁敢骗你?!”黄夫人又是气又是羞。

“她说她叫织女,是南府的仆妇。”

织女?

老夫人和江氏对视一眼。

这青年瞧着容貌俊俏、斯文有礼,没想到,却是个败絮其中的。

江氏似笑非笑:“黄公子,她是不是还有个夫君,叫牛郎?”

“二夫人英明!”黄殷惊叹,“她真的有个夫君,就叫牛郎!”

“砰”的一声,老夫人狠狠把茶盏掷在花几上。

她扶着季嬷嬷的手站起身,“你们黄家既然没有结亲的诚意,直说就是。我们家通情达理,不会不体谅。又何必拐弯抹角,借着牛郎织女之名来推脱?!”

黄夫人惦记南宝珠的嫁妆。

她急忙赔着笑脸:“老夫人,殷儿乃是被人欺骗——”

“欺骗?!我南家就没有哪个仆妇叫织女!撒谎,也该撒个像样的谎!”老夫人气得不轻,“来人啊,给我把他们轰出去!今后我南家办酒设宴,绝不涉足金玉满堂!”

南家是大商,每年都会在金玉满堂订下大量酒席,是出手最阔绰的客户。

如今儿媳妇没谈成,还平白损失了客户,黄夫人那个肉疼呀!

她拼命朝黄殷使眼色,要他放下身段告饶求情。

哪知黄殷惦记着她进府时的教导,要在南家人面前端足架子,以便谋求更多好处。

因此,他掷地有声:“老夫人,锦官城里,多的是姑娘想嫁给在下。结亲这种事,也不差你们一家!娘,咱们走!”

黄氏:“……”

好想一脚踹死这个蠢儿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