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周以后，安德烈如约而至。

任裴风在私人机场接他。

安德烈从飞机上下来的时候才把蒙在眼睛上的黑布扯了下来。

“别来无恙。”任裴风淡淡地打了个招呼。

安德烈的情绪不高，甚至可以说有些不开心。

“要不是觉得我对你没什么用处我会以为你是要绑架我。”

任裴风歪着头想了想。

“想得挺美。”

……

任裴风的车送安德烈到了素连辰住的小院之后就离开了。

完全没有进去的打算。

安德烈站在门口内心忐忑。

一周了，他还是没想好要怎么跟素连辰说……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结果房门却在他做出动作之前就打开了。

素连辰已经换了一身正装梳洗整洁靠在门旁抱着手看安德烈。

“我看你都在那儿站了快半个小时了，腿不酸吗？”

安德烈：“……”

素连辰让了半个身位让素连辰进门。

“任裴风让你带什么话给我？”安德烈走过他身前的时候他淡淡地问道。

安德烈一脸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说不出话来。

他本质上还是一个正直的人，让他牺牲自己和蓝汐的婚姻来成全素年的继续发展缓解他的压力，这种话他说不出口。

素连辰看着他的表情轻笑了一声。

“能让你都难以启齿的条件可见很苛刻了，我也不强求你说了，你直接把需要我签的文件拿出来吧，无论是什么条件，我都会接受的。”

安德烈张着嘴看他。

这是素连辰的体贴。

但是……

他是真心想要打破现状的吧。

就像任裴风说的，无论是什么情况，都不会比现在更遭了。

安德烈低着头，把整理好的文件包递给了素连辰。

“抱歉，我尽力了。”他有些歉疚地说道。

素连辰笑着把文件接了过来转头就进了屋内。

……

素连辰皱着眉头看完了安德烈拿过来的全部文件。

就像他说的那样，他接受了任裴风所有的条件。

但是在看到那一纸离婚协议的时候……

素连辰捏着笔的手微微颤抖了。

他的骨节凸起，像是用了极大的力气才勉强保持住镇定。

安德烈把头扭朝一边不去看他。

直到听到纸上传来了笔尖摩擦纸面的轻响。

……

并州下雨了。

暖气也无法阻挡从室外透进来的寒意。

蓝汐裹着毯子坐在飘窗的软塌上看着窗外的雨丝打在玻璃上。

她的手边放着一个游戏手柄，满地堆满了闵曦城给她带来的游戏碟片。

今天闵曦城没有过来。

她自己打了一会儿游戏觉得没什么意思。

于是又陷入了沉寂。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就觉得有些冷。

眼泪无声无息地从眼眶滑落下来。

她最近经常这样。

明明什么都没想。

也不觉得难过。

但是身体却不听使唤。

总是会莫名其妙地就哭出来。

完全不像她。

这几天她总有一种错觉，仿佛她自己一生的眼泪都在这段时间里流干了。

她缩起身子来，把自己紧紧地裹在了毯子里。

……

任裴风回来了。

带着素连辰签了字的离婚协议。

他回来的路上喝了点酒，回到公寓的时候身上还带着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