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明义和陈老师,是在次天一早赶到的。
自从俞白出国,余明义也出国几次过来看儿子,多数是跟许念,常墨琛一起。
儿子的心智有所恢复,他心里是很高兴的。
也很感谢许念跟常墨琛,若不是他们,儿子也不至于有如今的成就,接受那么好的治疗。
只是这次许念并没有过来,多少遗憾。
没办法,许念怀孕,这第二胎显然比第一胎要折腾许多。
加上最近天气变冷了,许念这几天又受了点凉,常墨琛说什么都不肯她来法国看画展。
余明义很理解,也反对许念过来,安抚许念,反正年后俞白还会在国内办画展,到时候再看,也是可以的。
余明义说这话时内心是满满的自豪感!
当初儿子生意外心智缺失,他心里对儿子是很愧疚的。
同时也很为儿子的未来担心。
但现在,儿子成了一个画家了,心智也有望恢复。
他作为父亲,真的很高兴。
何婉婉陪着俞白去接了余明义跟陈老师。
俞白看见父亲,自然是高兴的,拉着余明义的手一个劲儿的笑着。
俞白虽然单纯善良,但对待陌生人还是挺高冷的。
可在自己父亲面前,真的完全是个单纯幼稚的孩子。
何婉婉在旁边看着,突然想起自己的父亲。
时光过去太久,她几乎快忘了父亲的模样,但自己在父亲面前的那种安全感和自豪感,她却至今记得清楚。
只是何婉婉没想到,她会那么快的跟吴小蓝见面。
那时候,陈老师去取行李,俞白和余明义在休息椅上等候,而她,则借机去了一趟洗手间。
刚走到洗手间门口,就和一个女人撞了个满怀。
她没有看清女人的长相,只是那个瞬间嗅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味道。
很好闻,像是茉莉花,可她又不太确定。
就在她思维尚未回笼的时候,女人轻轻的对她说了声“抱歉!”
用的是法语。
何婉婉下意识的回了句:“没,没关系的!”
用的是中文!
对方一怔,跟着笑:“原来你是中国人啊,你好,我也是!”
何婉婉抬头,这才看清这个女孩的长相。
不算多让人惊艳,但的的确确是个美女。
妆容很淡,以至于给人的感觉很清柔舒缓,特别舒服。
尤其是她身上穿的那件浅青色的大衣,配上她修长的身材,极其妥帖,好看。
何婉婉几乎是一眼认出来,那是吴小蓝。
因为她跟吴迪,真的很像很像。
能不像吗?他们不但是兄妹,还是同卵双生的双胞胎。
即使吴迪已经跟她说过对吴小蓝已经没有那种感情,可真的见到了人,感受到她的气息。
何婉婉的心口还是忍不住心口震颤,带着隐隐的疼,整个人都恍恍惚惚。
结结巴巴的回了句:“嗯,你……你好!”
吴小蓝柔和的笑了下,伸手从包里拿出两张票,递给她。
何婉婉拿过票,愣了一下。
吴小蓝说:“所谓他乡遇故知,也是一种缘分。我这里有两张门票,今天上午九点在法国xx大街的会展中心,有一个我们中国青年画家的画展,如果你感兴趣,可以邀请你的朋友一起去看看!”
何婉婉看着那些门票,咬唇,最终低低说了声:“谢谢!”
吴小蓝回以一笑,没有说太多的话,说自己赶时间,很快告辞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何婉婉拿着那两张门票了好一会儿的呆。
坐在她身边的人是俞白和余明义,父子俩有说不完的话,也没人注意她。
一直到她的手机铃声响起,才让她思维稍微回笼。
而给她打电话的人,是吴迪。
何婉婉呼出一口气后接起:“喂?”
“嗯,接到人了吗?”
何婉婉点头“嗯”了一声,说:“再有二十分钟,差不多就到了!”
吴迪笑,说:“时间来得及,你们不用那么着急,而且在我看来,先让他妈看看俞白的话,再见到俞白,也许更能起到震撼人心的作用!”
何婉婉皱眉,说:“你果然是个商人!”
“我是商人,但我也是军人。再说,我这么做,也是希望俞白可以通过这次画展名声鹊起,成为享誉国内外的青年画家!”
何婉婉垂眸,她知道吴迪是为了俞白好,但她心里,还是挺排斥让别人诟病俞白的情况的。
在她眼里,俞白就是俞白,比所有人都善良美好的俞白。
他比任何人,都要更正常!
吴迪说完了话,也差不多要挂了,温蒂被他辞退,已经离开,现在画展的许多东西,都需要他来负责。
他忙得很。
何婉婉很想叫住他,告诉他吴小蓝来了。
可想了下,最终没有。
吴小蓝是吴迪的妹妹,这次画展也主要是吴迪父亲做的公益项目。
她来捧场,不是很正常的么?
只是吴迪如果见到吴小蓝,不知道会怎么样?
有些感情,你以为你忘了,那是因为你没有见到那个人……
一旦你见到了,受不了,真的,会受不了的……
……
会展中心,再过半个小时,俞白的画展就要举行。
吴迪挂了何婉婉的电话,打算去找找约瑟夫。
这这一次画展,俞白不需要言,但却需要至少上台十分钟,接受各种媒体的摄影和拍照。
想要将俞白推出去,这一点不得不做。
但他又很清楚,何婉婉不太希望别人喜欢俞白的画,是因为同情或者别的。
事实上,他也不喜欢。
何婉婉说他是个商人,但他其实不算个完全的商人。
如果可以,他也希望尽可能的保护好俞白的隐私权。
往约瑟夫办公室质朴的路上,口袋里的手机再次响起来。
他拿起手机刚想接起,却在扫到那串数字时愣了下。
虽然这个号码他在三年前就已经删除,但只要看到,他还是一眼可以认出来。
这个号码的主人,是他的双胞胎妹妹,吴小蓝。
走廊的尽头,吴迪站在那里,打开了半边的窗子,任由着冷风吹在自己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