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洪正在北门外送走一队乡兵,他们即将编入南门的禁军中,按照规则,本来都是要黥面的。刘禹大笔一挥,就直接刺在了手背上,这也不是没有先例的,因此并没有人反对。
刘禹对大宋的这个规矩颇有微词,在他的认知里,保家卫国的战士,就算不是高高地捧上了天。至少也得给予一份起码的尊重才是,在脸上刺字,虽然大宋民风尚刺青,但百姓仍然将这个视为侮辱。
刘禹前来北门并不是为了乡兵改编制的问题,鞑子空着北门不打,让他始终不太放心。如今又将原本就单薄的守军再次分薄,怎么说也会是一个隐患。
因此,他想与袁洪商讨一下,看看怎么做才能尽量避免这种危险。远远地看到袁洪站在城楼下,刘禹下马后没有马上上前,而是静静地等他办完了事,看着那队乡兵的精神不差,也让他放心了不少。
“太守请。”见他到来,两人各自施了礼,袁洪便将刘禹往城楼上让,这里也是除了姜才的东门外,还有木制楼间的城门,刘禹的西门,金明的南门以及刘师勇的龙光门经过那晚的炮击之后,现在都已经是光秃秃地只剩了个高台。
“太守所言甚是,某这几日也是心神不安,害怕鞑子另有诡计。今日调出了千余乡兵,补充的义勇却都是未经训练之兵,骤遇强敌,可能就会崩溃,不得不防啊。”
听完刘禹的疑问,袁洪也是心有戚戚,北门城外鞑子游骑日夜监视着,最近越来越多,就如同在城外放牧一般,鞑子在守兵射程之外肆无忌惮地做着各种动作,似乎是想诱敌出城。
刘禹上楼的时候左右看了一下,北门的防守也是按其余各门的标准,城头上该有的都有,乡兵也是日夜操练,不曾懈怠。只是守兵中见过血的也就平叛时的那些人,这些没法用训练来补足。
“若是在你军中补充一些禁军老卒充做队官,可否对这守城有所裨益?”刘禹用望远镜看着城外鞑子侦骑的身影,头也不回地说道。
“真如此,自是大善,可城中各门本就缺兵少将,还要自这乡兵中抽调,哪里来的禁军老卒?”袁洪听到刘禹的话,想不出这兵从何来,再仔细一想,却让他猜到了一种可能,不由得吃了一惊。
刘禹放下望远镜,转身看着他,知道了他之所想,点点头。汪立信的制司衙门中有二百多护卫,是他自临安带来的禁军老卒,俱都经过战阵,在乡兵中担个队正都头什么的绰绰有余。
不仅如此,慈恩局中还有一些轻伤的军士也可以调来,他们本来就应该得到升迁,如今正好用得上。
“可招讨那处怎么办,城中虽然看似安稳,制司也是重中之重,不能有失。”喜悦之后,袁洪冷静下来,这样做还是有些冒险之处。
“说得也是,那这么办吧,制司那处只调一百人,再加上一百多伤愈的老卒,如此便可行了。”刘禹折中了一下,给袁洪凑出二百老卒,也能多少提高一些北门战斗力。袁洪点点头,这个结果已经是意料之外的了,有了这些人为骨干,最少能使乡兵不至于一触即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