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人毫无例外皆是几乎一模一样的打扮,一身短衣,头戴竹笠,足下则是一双破烂草鞋,齐齐的盘坐于地。
“你们说,小师妹会不会准时赶至此地。”其中一位有些瘦弱的青年男子担忧道。
“不知道,应该会及时赶来吧,小师妹虽然性格倔强了一些,但素来还是比较遵时守信的。”另一位面色黝黑的青年男子淡淡的道。
“可是,小师妹之前并没有答应我们一定会赶来啊。”之前那位瘦弱青年男子急道。
“小师妹素来喜欢独来独往,师父都不太管她,也管不住她,我们这些做师兄弟的又着什么急呢。”一位面目俊朗的青年男子轻声笑道。
闻言,那位瘦弱的青年男子埋怨道:“徐师兄,小师妹自幼丧母,师父身为人父不好严厉管教,你身为大师兄,应该要有所担当才是。”
面目俊朗的青年男子当即调侃道:“你这小子,少给我来这套,什么师兄师弟的,大家同出一门,人人平等。再说了,莫不是你有点喜欢上小师妹了,喜欢她就要大胆的表露啊,我们几个师兄弟一定会支持你的。”
闻听着那几位师兄弟无所顾忌的开怀畅言,少年不禁想起了之前被人掳走至今渺无音讯的少女,心中顿时泛起了一阵莫名的悲苦。
怔怔的望着面前滔滔流逝的江水,以及对面江岸上那虎踞龙盘的连绵大山,不由得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低声喃喃自语道:“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这时光便如眼前的江水一般,匆匆流逝,一去不复返。过去了那么多时日,也不知道楠儿如今到底怎样了,千万不要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恶事。”
却说诸人之中那位面目俊朗的青年男子,见那少年年纪轻轻的,独自呆立在江岸边一阵长吁短叹的,似乎有什么心事,便起身欲过去开导一番。
堪堪行至半程,却遥遥望见一骑红影风驰电掣般的飞驰而来。旁边那几位师兄弟见状,纷纷起身迎了上去。
片刻之后,便见一位身着红裙面披轻纱的娇媚少女策马行到了众人身前。
待接近了众人,少女随即矫健的翻身落马,一双秋水般的美目先是望了面前诸人一眼,旋又瞥了瞥一旁呆立着的少年,轻声娇笑道:“诸位师兄,请恕师妹来迟了。”
“不迟不迟,那位摆渡的老师傅此时尚还未过来呢。”那位瘦弱的青年男子急忙上前宽慰道。
一众师兄妹相互寒暄了一阵,便遥遥望见从那开阔的江面上远远漂来了一艘木楫。
只见一位白发苍苍的健硕老者,此时正手持着一杆长长的枯黄色竹篙,渊渟岳峙般伫立于木楫之上,气冲牛斗的高声唱道:“岁月漂流人易老,东郊又报春来到,梅靥柳眉还斗好。君信道,衰颜得酒重年少。对酒邀宾同燕笑,莫教虚过芳菲了,咳唾珠玑夸笔妙。人窈窕,新声倾坐渔家傲。”
不多时,待到木楫靠岸,楫上一众旅者纷纷登岸离去。
老者望了望场中一众人与马,又抬头看了看天色,微微皱了皱眉头,神情和蔼的问道:“小朋友们,这么多人与马,如今这一趟怕是载不完了,你们之中可有谁愿意留下来,待明日再行渡江。”
闻言,一旁那娇媚少女仔细的打量了木楫一眼,向着老者轻轻一礼,俏皮的笑问道:“请问老爷爷,您的木楫看起来似乎很大嘛,这一趟到底能载多少人马啊。”
“小女娃娃,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大江中心处的水流十分湍急,木楫虽大,可也不能满载啊。”明白少女的心思,老者微笑着颔首回了一礼,面上泛起一阵慈蔼之色。
少女闻言,为难的望了静立一旁默不作声的少年一眼。
听了老者的一番解释,那位面目俊朗的青年男子笑道:“老爷爷,要不这样吧,请您先将这位小哥儿送过去,我们几人就留待明日再另行渡江吧。我们几人乃是同门的师兄妹,可是,我那位小师妹比那位小哥儿晚到了一会,不便强夺了人家的位置。”
听了众人的一番对话,之前一直呆呆发愣的少年此刻终于明白了眼前众人的为难之处,当即善解人意的朗声道:“老爷爷难得摆渡一回,如今怎好只渡我一人。不如这样吧,你们师兄妹今日且先行渡江,待明日凑齐了人我再过去。”
“如此,多谢了!”深深的凝视了少年一眼,少女感激的道。
随即,那几位师兄妹们便一齐踏上了木楫,再由那位白发苍苍的健硕老者以手中长篙撑动着木楫,朝着对面的江岸缓缓的漂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