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次锐士乃是私自出动,姜好也不好鼓噪他们主动发起攻击。而对方李园府中的那位领头门客与结义社的李义明,眼见此际姜好一方人多势众且一个个气息不凡,更是不敢轻举妄动。
接下来,双方便骑虎难下的在这江岸边的码头上隐隐的对峙了起来。
正在此时,一阵雄浑豪迈的歌声从江面上突兀的传了过来。
闻声,双方人马纷纷不约而同的扭头望去。
在远处半空中那盏灯笼的余光映照下,只见,一条铁塔般的魁伟壮汉,足下踏着一段粗大的树木,肩上扛着一柄巨大的铁锤,正急急的乘风踏浪而来。
只听得其口中高声唱到,“梦里思东海,花时别岱宗;长亭、咫尺人孤零,愁听、阳关第四声;且行且慢且叮咛,踏歌行、人未停。”
待接近到江岸边,壮汉举目望了望不远处灯光映照下的浮桥,洒然一笑,自嘲道:“原来那处便现有一座浮桥,之前却是多费了一番手脚。”
随即足下轻轻一踏,整个身形便如大鸟般迅速的掠上了江岸边的码头上。
定定的望着那铁塔般的壮汉逐渐的走近过来,一直静立那处的临官氏突然神情激动起来,满面委屈的道:“庆卿师兄,你终于来了!”
闻声,壮汉急忙定睛细细一看,随即阔步奔到临官氏身前,连珠炮般的问道:“嗯,小青师妹,你怎么会在这里?发生什么事了?你们这是在约战吗?”
话落,双眉一竖,瞪起一双怒目,霸道无匹的望向了对面结义社的一众人,旋又将之前扛在肩上的大铁锤轻轻的提在了手中。
对面那李义明方欲开口,一旁李园府中的那位门客急忙悄悄制止,随后又硬起头皮冲着那壮汉抱拳一礼,语气诚恳的解释道:“原来是庆轲大侠到了,失敬失敬!今夜乃是我们王都第一人约战那公子负刍府中的锐士营统领带弃,我们这些人只是前来观战的。”
此时,经过一阵刀光剑影之后,带弃已一鼓作气的将一应之前埋伏的武者悉数杀败。浮桥上、江面中,处处是一片片、一滩滩刺目的猩红,以及一具具残缺不全的尸体。
遥遥望见江岸上的双方并未发生大战,带弃终于放下心来,轻轻提着那柄斩马大刀,昂首阔步的跨过浮桥,朝着对峙的人群徐徐行了过来。
定定的望着带弃手提着大刀逐渐的接近过来,那位门客急急的扯了李义明一下,冲着铁塔壮汉高呼一声,“庆轲大侠,如今双方胜败已分,在下便先行告退了。”
随即,急急匆匆的领了李园府中的一应武者当先撤走了。
眼见大势已去,李义明也急忙率领了结义社的一干人马,灰溜溜的退走了。
待到带弃缓缓走近,那壮汉紧紧盯着其手中的那柄斩马大刀,诧异的问道:“这不是那大刀李炳的吃饭家伙吗,如今怎么落到了你的手上?”
“师兄,这位兄弟唤作带弃,乃是公子负刍府中的锐士营统领。此次,乃是为了我出头应战那大刀李炳。”见问,一旁的临官氏急忙为诸人介绍了起来,“带弃兄弟,这位便是我师兄,庆轲!”
“久仰久仰!”
“失敬失敬!”
随着相互之间匆匆的见过礼,又寒暄了一阵,一众人便浩浩荡荡的移步到了江岸上的那片树林中。
接下来,一大群人又燃起了十数堆巨大的篝火,围坐在一侧热络的攀谈了起来。
“特么的,堂堂一国令尹,竟是如此卑鄙阴狠的奸诈小人,待老子前去斩了他!”
篝火旁,静静的听完了临官氏的详细叙述,庆轲不由得一阵勃然大怒,当即便欲潜进王都连夜刺杀那令尹李园,却被旁边诸人急急拉住。
待平息下来,庆轲对着带弃感佩道:“兄弟年纪轻轻,便具了一副忠肝义胆。一身武技又如此高强,甚至连那久负盛名的大刀李炳都饮恨败北,在下空负大侠之名,却是自愧不如啊。”
“哪里哪里,在下只是适逢其会,偶然帮手,庆轲大侠才真正是名满天下的大侠客!”闻言,带弃急忙一阵谦让。
随后,庆轲又谈及那大刀李炳,众人不禁唏嘘不已。
原来,那大刀李炳年轻之时便素有侠名,为人也是慷慨仗义,一身武艺更是闻名于楚都,被誉为王都第一人。
三年前的某夜,大刀李炳静坐于密室之中练功时,其妻误入,并无意间触碰到大刀李炳,遂被其内气反震致死。二人素来夫妻情深,悲痛欲绝之下,大刀李炳从此便封刀退隐。
当年,庆轲途经楚国时,慕名特意转道王都,便是想与之一会,顺便切磋一番武技,岂料竟发生了此番变故。随后,庆轲又在王都之中偶遇了师妹临官氏,遂定下了这三年之期。
细细想来,此后那大刀李炳一直未曾继续修习武技。否则,凭其实力天赋,当早已踏入了宗师之境。此次,令尹李园寻到其隐居之所,又不知施以了何种手段,居然将久不问世事的他给硬生生的逼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