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沉默了良久,一旁的惠施缓缓开口打破了沉寂,“莫不是之前我们欲对付那令尹李园的计划出了什么纰漏。”
早已是面罩寒霜的公子负刍,闻言悄悄的望了带弃一眼,淡淡的道:“莫非是之前带弃与楠公主走的太近,不慎落入到了某些有心之人的眼中?”
“如若单单如此的话,那派遣公子出使齐国,却又做何解?”淡然一笑,惠施又道:“事已至此,当务之急,我等应准备一个万全之策。”
“俗话说得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公子不若托病婉拒,在这楚国王都之中,难道那令尹李园还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霍然起身,仲由宗师双目一睁,朗声说道。
“此事变数甚大,我等还是细细商议,寻一万全之策为妥。那李园门下有一门客,唤做计然,胸有城府,智计无双,素闻其有国士之才,大家切不可掉以轻心。”那惠施淡淡的看了一眼仲由宗师,又神情严肃的提醒道。
神情渐渐放缓的公子负刍,目光扫了在场众人一眼,冷静的鼓励道:“事情已无可转圜,大家还是群策群力的畅所欲言吧,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主意。”
惠施淡定的道:“事到如今,反正公子免不了要出使齐国。依在下之见,我们不如以退为进,将所有的势力隐藏起来,或者干脆一同随了公子前往齐国,静看对方还有何后招。”
“不行,如此一来,岂不是给了李园等人口实,他们正好可以借此散布流言,说公子心中有鬼,意图不轨,因害怕事情败露不可收拾,所以干脆借此良机倾巢而逃。”仔细一想,仲由宗师猛然摇头,大义凛然的当先反驳起来。
“既然如此,依仲由宗师之见,却又应该如何安排。”望了公子负刍一眼,惠施微笑道。
沉思了片刻,仲由宗师神情郑重的道:“我们可以兵分两路,一路精选一批真诚可靠的主力精锐跟随着公子出使齐国,另一路则挑选一应干练之人留守府中,以收集情报、静观其变。当然了,留驻在王都的人或许将会面临着很大的风险。”
“不是或许,而是极有可能会面临不可预测的风险,如今那令尹李园是摆明了要对付公子。既然对方是有心要对付我们,一定会千方百计的无所不用其极。所以,鄙人之前所提议的,也是想为公子尽可能多保留一点实力。”轻轻一叹,施惠语气诚恳的解释道。
随着二人的深入交谈,公子负刍愈发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当即神情凝重的向着众人说道:“之前仲由宗师所言极有道理,大家还有什么不同见解吗。”
过了半晌,见无人开口,施惠笑道:“既然都保持沉默,想来大家对仲由宗师的提议应该是没有什么异议了,只是,今后由谁来留守王都呢。”
此时,作为该建议的提出者,仲由宗师慷慨起身,当仁不让的道:“此议案原本便是由本人所提出,且本人又一向负责与楚王的联络事宜。此际更是不便离开楚都,不如,就由本人负起留守之责吧。”
听着诸人的议论,一旁静默不语的带弃面色越来越是沉重。
想到之前费尽了千辛万苦,历经了诸般波折,此际好不容易才将楠儿重新寻到,却被那李园狡计破坏,顿时胸腹之间一阵恨意滚滚翻涌,不知不觉将那神意拳法地纲恶势悄然贯通。
随即,又不甘的想到,此番前来王都原本就是为了寻找楠儿,此刻二人已然重逢,怎能就此离去。
想到此处,带弃不由自主的望向了身侧的姜好,却见姜好正直勾勾的望着自己。
一直默默关注着带弃的姜好此时见带弃望来,心中细思到,既然此际既然已经牵扯到了楠公主联姻魏国之事,想来带弃自是不肯就此匆匆离去,看来,今后只能继续留在楚都了。
随即,冲着带弃微微一笑,又轻轻点了点头,那神情分明是说,我知道你会留下来,放心吧,我们是结义兄弟,自然坚定的会站在你身旁。
见姜好点头示意,带弃莫名的心中一安,面上现出坚毅之色,高声道:“想来大家都已经知道我与楠公主关系匪浅,其实,能够来到王都,并结识大家,便是因为寻找楠儿。如今事已至此,自然不会轻易离去。接下来,我将留在王都静待事态发展,别的不敢胡乱承诺,但只要我人在王都,必竭力协助仲由宗师。”
早预料到带弃会留下,一向与其焦不离孟的姜好也道:“在下早已与带弃统领结成了异性兄弟,虽不敢妄言生死与共、福祸相依,但此时自是义不容辞的依旧紧紧追随!”
随后,那位素来热衷名利的公孙发不知何故,居然出人意料的坚持要留下来,并慷慨激昂的表示要与仲由宗师一起共克时艰,让在场众人好一阵感动。
随着留守之人最终确定了下来,一众人针对着之后如何具体的分派事宜又进行了一番细细的商议。
最后终于议定,待公子负刍出使齐国之后,便由仲由宗师全面负责主持府中的诸般事务,带弃,姜好二人各领本部的锐士负责留守协助,公孙发则总领府中此后的一应情报收集事务。
其他的一干核心人物,以及包括了其余锐士在内的府中一众精锐护卫,除去少数自愿离去之人,以及那部分老弱病残,全部跟随着公子负刍出使齐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