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闱结束了,接下来就是抄录,然后送去批阅。
这是一个很紧要的环节,一步不能有错。
第一步是密封,把考卷按照五十人一份,统一装订成册,掩盖姓名,然后依次写上序号。
序号从第一份考卷开始,依次编下去。
编好,名字那地方再上封蜡,只要拆开看过,这封蜡就会有动过的痕迹,很好辨认。
第二步抄录。
因为名字都被封了,所以抄录的人是看不见卷子是谁的,他们也没必要知道谁是谁,只要按照卷子上的内容,一模一样照抄上去即可。
这个工作量很大,所以分了好几个小吏去执行。
第三步才是批阅。
然后是整理,写名,发布张贴等。
这个过程大概会有半个多月。
此时,夜深人静,审核春闱成绩已经弄完第一步,进入了第二步环节——抄录。
几名小吏正在奋笔疾书,但因为是正楷,所以写不快。
“哗啦啦……”
房间里,只有翻书页和抄录的声音。
这时,一名正在抄录的小吏目光一凝,看见了一份卷子,那卷子上的字体,正是之前他见过的弯钩处带行书痕迹的字体。
他眼睛大亮,知道自己立功了,二话不说,把这份试卷上的第一个字弯钩的地方,稍微往里边撇了撇。
然后,他把卷子上的答案,进行的错抄,就是把一边的答案往另一边抄去。
这样哪怕后边文章再好,也没用!还是会名落孙山!
……
李清牧回到家中,美美的洗了个热水澡,吃了一顿小媳妇儿亲手做的饭菜,舒坦地休息了。
只是第二日,他悲剧地发现,自己又被曹胤拉出来操练。
“臭小子,外公马上要回西南去了,这是最后一阵子教你功夫了,可别再偷懒!”
曹胤挥了挥手中的长刀,指着李清牧笑骂道。
李清牧汗颜,但他知道外公这么做是为了自己好,只能艰难地跟着操练。
接下来的日子很简单,李清牧每日早起和环环,曹霄一起操练,然后去御史台。
黄槐时不时会找他麻烦,尤其是随着考试结束,阅卷开始,黄槐更加得意了,那嚣张的样子,几乎认定李清牧考不过。
“李清牧,等结果出来,你就可以滚蛋了!”
李清牧每次进入御史台大门,就能听见黄槐这么咒骂他,他已经习以为常,无所谓了。
“明日就放榜了,咱们打个赌如何?”
衙门里并不允许聚众赌斗,但这只是明面上,背地里很多衙门的人没事就会来个小赌斗。
于是,黄槐很不客气地应下。
“赌就赌,谁怕谁?”
“那就赌我能不能过这次的春闱,谁输了,谁就……学狗叫,爬着走出御史台,如何?”
这个赌约天恶俗也太低趣味了,按理说黄槐不会答应,但他不知从哪里听赖的消息,说李清牧绝对会名落孙山,于是,他应下了。
“哼,小子,等着学狗叫吧,哈哈哈!”
黄槐抚须大笑着离去。
李清牧冷冷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没说话,继续管自己处理手头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