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絕瞬问暴怒,一拳头挥出直直击飞朝自己沖來的,往日是自己屬下的將军。
独孤絕屬下对独孤絕敬若神明,現下居然敢对着独孤絕动手,可見这双生花的厉害,这是迷惑心智呢。
“帶云輕走。”一声怒喝,独孤絕轉身一个后空翻就落到了独孤行的身边,一脚踢去,帮独孤行挡下一凶猛的攻击。
而独孤行端坐于高位上,冷冷的看着这一幕,面色冷,一派威严,紋絲不动。
進殿來一直没有说话的墨銀和墨离,早在云輕喊独孤絕的时候,就发現不对,他们可也是了解貂儿的习性的,早掩住了口鼻,忍住了呼吸,此时神智还相当的清醒。
闻言独孤絕的命令,当即一个闪身迫到云輕身边,墨銀快速的一把抓上云輕的肩头,喝道:“走。”同时墨离一把抓住楚云,翻身就往殿外帶。
云輕看着眼前骤然间大变的軒轅殿,鉄豹冷冷的站在大殿中间,八仲抬箱子的大汉团团把他圍住,只是抵挡却不進攻,而鉄豹站在包包圍圈中,冷冷的笑道:“秦王陛下,怎么还不收礼,这双生花遇风只要一柱香时辰,就会完全消散在空气中,秦王陛下,不会连我大楚送上门來的至宝,他留不住吧。
讽刺话飘荡在大殿中,那齐之谦見势极早,此时早掩了口鼻退到了大殿中的边角,站在那里不动也不走,听这话不动神色的站着,大殿上混亂的全是秦国的朝臣和燕国、韓国、赵国、魏国,等四国使者。
独孤絕站在独孤行身边,外表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是云輕却感覺到独孤絕在强制的壓抑,那一直垂下的右手,牢牢貼在身側没有动作,抵挡都是用的不及右手力道强悍的左手。
那些皮他击中飞出去的大臣,爬起來不停不休的朝他進攻着。
云輕微微一凝神巳經明白,独孤紀离的那双生花最近,又曾經摸过那箱子定然感覺的比其他人更加厉害,虽然得她提醒,恐怕也吸入了不少香味,而且面前发狂的是大秦的朝臣,是大秦的支柱,他若一个控制不住力道,打死、打殘,受損的可是大秦。
云輕的这一眼看似長久,其实不过瞬间功夫,一眼垂暮,身后墨銀的手才抓到了她的肩头。
“錚。”一声清脆之极的琴声,突然之间响了起來,一道风刃直直弹开,了黑銀抓过來的手,墨銀当即一楞。
“錚、錚、錚。”三声輕响跟着挥散而出,一曲高山流水,橫空出世,从云輕的手中跳跃而出。
云輕盘膝坐在案几前,腰间佩帶的凤吟焦尾取出,放置于案几上,十指飞速的在上面划过,輕灵幽靜的琴声,如高山上的流水,宣泄而出,飞流直下。
古曲高山流水,意境斐然,空灵清幽,此时从云輕手下奏出,几乎让人凭空來那鳥鳴花香的世外桃源。
芳菲的野地鮮花,翩翩起舞的蝴蝶蜜蜂,一地碧綠青草,从高处蜿蜒而下的巨大瀑布,从高山上奔流而來,墜入山下的清幽水湾,濺起连片的晶瑩水珠,那哗哗的水落之声,那清风跳舞的声音,那大自然最愜意的声音,无不从云輕的琴声中流泻而出。
而在这高洁的高山流水下,无數的音刃从云輕那翻飞的十指中飞射而出,无声无形的朝大殿中所有躁动的朝臣击去。
砰,独孤絕眼看着眼前血紅着眼的左相抱着案几,就朝他沖來,眉眼一沉,壓抑着自己躁动的情緒,一扬手就朝左相头頂上高高舉起的案几击去,他一拳头,不知道这文臣之首挨不挨的起。
碰,一声清脆的响声,独孤絕的手还没击中那高高舉起的案几,那案几突然无声无息的就碎裂了开來,从左相头頂上四裂了开來,那滿眼血紅的左相,眼中闪过一片茫然,直挺挺的就倒了下去,独孤絕不由眉头一皱,死了?
还没容他想好这个问題,那悠扬通灵的琴声就已經傳到了他的耳內,那清涼的意境,让他滿腹的狂躁刹那之间平靜了很多,独孤絕当即精神一震,这是云輕的琴声。
碰碰,碰碰,同一时间,不会武功的一众文臣,齐齐直挺挺的倒了下去,爬在地面一动不动。
一直端坐高位没有动弹一下的独孤行,深吸了口气,一边壓制着內人的煩躁,一边抬头看了眼云輕后,側头看着站在他身边的独孩絕,壓低了声音道:“快让她停手,別杀。”这些都是他大秦的栋樑之才,不能全杀啊。
独孤絕站在独孤行身边没有动,看着眼前沖过來,但是却直接被云輕的音刃纏繞上的武將,眉眼中精光一闪道:“她有分寸。”
当下好好的站在独孤行身边,不再动手,看了眼云轻,見云輕神色一片自然,没有任何的异样,显然并没着了道儿,当下这心就定了,既然云輕出手,他正好坐壁上覌,调整气息。
他的云輕岂是那么魯莽的人,她既然出手,自然心下定有分寸,完全不用置疑。
独孤行听独孤絕这么肯定的话,不由深深的看了一眼云輕,不再做其他想法,既然独孤絕这么相信云輕,那么他相信独孤絕,就等如相信她。
当下一边傾耳听着云輕清涼的琴声,壓抑心中的躁动,一边高高在上的,滿腹威仪的看着大殿中央站立的鉄豹,一字一句的道:“寡人何时收就何时收,没你插嘴的余地。”
鉄豹微微惊讶的看了云輕一眼,此时听独孤行如此说,面上一絲复杂神色一闪,表面很是恭敬的道:“不敢,不敢。”
琴声越來越急,云輕端坐于前,双目只注視着自己手中的凤吟焦尾,但飞射而出的音刃却没一道落空,全部纏繞上发狂的武將。
而站在云輕身后的墨銀,和巳經把楚云扔出去又跟着退回來的墨离,兩人快速的对視了一眼,不待独孤絕命令,飞快的在大殿中游动,把昏倒在地上的文臣,全部扔了出去。
而被扔出去的楚云,神智也还算清醒,立时指挥着外面的殿外侍卫处理这些跟着被扔出來的群臣,同时假借独孤絕的名义,命令誰也不准進去,里面众多好手都着了道儿,要是沖進去的人,估计云輕和他家王爷更加不好收拾。
錚、錚,急剧的琴声飞速的盘旋在軒轅殿里。
能跟着独孤絕的將军,无一不是好手中的好手,就算身上没有武器,赤手空拳也是一等一的人才,此时发狂,可想而知一身武功更是发挥的淋漓盡致,而云輕此时以一敵众,却是一点不落下风。
但見肅穆的軒轅殿中,一身淡雅裝束的云輕,端坐于案几前,神色平靜,輕弹慢语,宁和清麗之极。
而她的身边,孔武有力的武將们咆哮着,对着空气疯的挥舞着拳头,声声几乎震的軒轅殿都要垮塌了一般。
然而任凭们怎么咆哮,拼斗,周圍就像有无数的絲綫纏繞着他们一般,有无形的人在跟他们动手,在壓制他们,在攻击他们。
衣袖紛飞,麗顏素手,不动声色间駆敵与外,谈笑间灰飞烟灭,琴起间尘埃落定。
站在正殿边角,以衣袖挡呼吸的齐之谦,滿目惊讶、喜悅、失落、懊悔,种种情緒夾杂在一起,双眼中闪过一絲复杂的情緒,定定的看着淡然清幽的云輕。
碰碰碰碰,一连串高音发出,那疯狂的武將们一瞬间犹如被人重重的击中胸部,疯狂拼斗的身躯骤然僵硬,动作停在半空中,齐齐朝后倒去。
只斤砰的一声闷响,大殿中靜寂下來,少了那疯狂的吼叫之声和暴动的人,恢复那軒轅殿的肅穆。
然而云輕没有停止,緩緩抬起头來的云輕,看了眼大殿正中的双生花和婆娑双树制作的箱子,眉眼微微一沉,五指划过凤吟焦尾的琴弦。
只听轰的一声闷响声,三道叠加起來的音刃,整个抬着那大殿中的箱子,击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軒轅殿外的長長阶梯上,黑色的水不像水,木不像木的碧落賦原料,整个傾泻了出來,流淌在白玉的台阶上。
外殿聚集的众多侍卫,一見此物飞出來,连忙飞快的躲避开,不敢触碰。
黑色的碧落賦原料,在白玉台阶上蜿蜒流泻而下,由于没有草地,没有什么有生命体的动植物,无法蔓延,只能慢慢自己流泻。
“你干什么?”鉄豹頓时面色一沉,一眼看着云輕。
云輕抬眼看了鉄豹一眼,没有说话,五指在琴弦上一按一挑,一道风刃划过击打在白玉的台阶上,瞬间綻出点点星火。
火遇上干枯的树木,頃刻间飞快蔓延起來,点点星火整个的包圍上了那婆娑双树的树干碎裂木箱,燃燒起來。
独孤行和独孤絕当即脸色微微一变。
鉄豹則大怒道:“这是我楚王送給秦王賀寿的賀物,你算什么东西,尽然敢毁……”
“闭嘴,我大秦翼王妃,輪不到你说教,你算什么东西。”暴怒的声音从后方射來,独孤絕巳然大怒。
鉄豹瞬间知道自己失言,不由快速的深呼吸一口,轉文一眼看着脸色阴沉的独孤行道:“秦王,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大楚的重礼你就之人如此对待?”
“既然送給我秦王的賀礼,怎么处置是我秦王说了算,礼既巳送出,你管的还真寬。”站在大殿门口,扶着大门的楚云,突然出言讽刺道。
独孤絕冷眼一扫鉄豹,沉声道:“听見没有。”
鉄豹瞬间脸色鉄青,瞪着独孤絕没有说话,那袖子里的双手巳經紧握成拳。
“害人的东西,留着干什么?”此时云輕方停止了弹奏,緩緩抬头看着鉄豹,淡淡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