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建奴的视线中,出现了明军的刀斧手,他们收割着首级,还不时高高举起,向着远处的敌人喊叫示威。
老奴眯起了眼睛,紧咬着牙关,攥紧了拳头,用力之大,将指甲都挤得毫无血色。
呼,吼——明军又传来一阵欢呼和呐喊,一具尸体被高高挑在竿顶,凄惨地微微晃动,倒象个稻草人。
“硕托,死狗!”
“死狗,硕托!”
………….
唯恐建奴离得远看不清,明军发出一阵阵有节奏的呼喝,告诉建奴,竿顶是谁的尸体。
“汗王——”岳讬已经返回本阵,可看到这一幕,不禁热泪长流,奔到努尔哈赤面前,跪倒请命,“请允我率军再战,为二弟报仇雪恨。”
努尔哈赤的眼睛也有些潮湿,这可是他的孙子,就战死在他的眼前,连尸体也被明军侮辱。
硕托当年不堪忍受父亲代善的虐待而离家出走,代善便一口咬定自己的儿子投明叛金,五六次向努尔哈赤请求处死硕托。查明真相后,努尔哈赤释放了硕托,并强令代善分家,将镶红旗给了岳讬。
也就是说,硕托一直不为代善所喜,但努尔哈赤却还是很照顾自己的孙子。
代善也露出悲戚之色,也不知是真是假,或许这么多年过去,心态也有所改变。
“你且起来。”努尔哈赤伸手虚扶了一下,悲声道:“将军难免阵前亡,硕托捐躯沙场,亦不失勇士之名。明军火器犀利,再强行进攻,又要有多少女真勇士阵亡殒命?报仇是肯定的,但不可急于一时,中了明军的诡计。”
岳讬无奈起身,也知道爷爷说得对。因怒再战,除了多死人,根本不会有什么成果。
但他不知道,亲兄弟硕托死得并不象个勇士。还没冲到明军跟前,便被乱枪打成了筛子,在整个守城的战斗中,他一个敌人也没斩杀。
“佟养性,大汉奸!”
“大汉奸,佟养性!”
………………….
又一具血肉模糊、衣甲破碎的尸体被挑上高竿,明军发出有节奏的呼喝,告诉建奴这又是谁。
施吾理额驸,佟养性。统领汉兵的最高将领,老奴叛明便忠心跟随,屡建功勋。
“大哥——”佟养真哭倒在地,捶胸顿足,眼泪鼻涕流了满脸都是。
“收兵回营。”努尔哈赤再也受不了这样的刺激,一拔马头,眼不见心不烦。
根本不用去想收尸的事情,明军这般挑衅示威,就是希望后金军再来攻打。攻得越猛,死得越多,老奴对此已看得清楚。
如果攻守易势,尽管防守不是后金军所长,但进攻也不是明军的优势吧?用深沟壁垒抵挡明军,会不会是个不错的办法?
老奴的眉头皱成了疙瘩,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