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四方皆战(1 / 2)

炮声逐渐停息,城头上还是后金的旗帜,老奴暗自长出了一口气。

城池守住了,固然是好事,但列阵于敌营前,不进不攻,就这么在冷风中眼巴巴地瞅着?

号角声再度响起,不再是给城内传送信号、鼓舞士气,而是试探性进攻的发动。

数千汉兵就是炮灰的作用,还能试探明军防御的强度,并消耗明军的弹药。

楯车推动,足有二百多辆,掩护着三千汉兵向明军营寨逼近。他们的后面,又是两千建奴,皆下马就步,手持大弓,准备发挥他们箭术之长。

看着黑压压向北大营进逼而来的敌人,明军营寨中响起了哨声,炮兵、火枪兵严阵以待,准备给予敌人猛烈的打击。

“楯车在前——”熊廷弼摇了摇头,对建奴的老招术嗤之以鼻。

若是在平地上,楯车的掩护作用确实明显,但营寨前的壕沟却足以抵挡。而且,明军不仅有野战炮摧毁楯车,还有很多燃烧弹,也是楯车的克星。

至于楯车后的敌人,远了有大明重迫,近了有抛射弹,依然能够给予其大量杀伤。

比之宁远,明军的火器装备又跃上了一个台阶。光是火炮的数量,就增加了十数倍不止。

红夷大炮十数门,大明重迫已有近二百门,野战炮百多门,佛朗机更是成为各部明军随军必备。

绝对的火力优势,已经成为明军战力提升的关键,更是明军敢于以相差不多的兵力与建奴硬磕的信心所在。

“经略大人。”炮兵总指挥罗立伸手指了指,请示道:“阵后是真夷,末将以为可重点轰击。”

熊廷弼举起望远镜观察了一下,轻轻点头,说道:“可以。但隐藏实力的原则不变,敌人只是试探性进攻,我军也不必全力施为。”

“末将明白。”罗立躬身一礼,下去调整炮兵的布置。

曹文诏伸手一指,提醒道:“大人,建奴两翼骑兵突出了。”

熊廷弼笑了笑,说道:“曹将军久经战阵,岂能不知这是在监视牵制我左右两营?”

停顿了一下,老熊又补充道:“好钢用在刀刃上,飞骑营不可轻出,曹将军且莫心急。”

曹文诏脸一红,躬身道:“是,末将遵命。”

明军暗藏了多个手段,情报工作也做得严密。

到现在为止,建奴还不知道明军有飞骑营,以及具体的战术打法。还有超远射程的火箭,以及其他火炮的数量。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相对于建奴,明军对敌人的了解却很透彻。或者说,建奴的武器装备,以及战术打法,并没有什么大的改变。

进步和提升,明军其实已经位列于世界之巅,并向近代化迈进,尽管没多少人能够知道这一点。

建奴却还停留在原地,除了悍勇还能保持外,其他方面已经全部落后。

这样的作战,虽然因为明军的谨慎而显不出太大的碾压态势。但不出大的意外的话,明军的胜利是基本上能够确定的。

三百米,二百米……

轰,轰,轰……明军的野战火炮发出怒吼,将一颗颗实心炮弹射向敌人。

木屑横飞,血肉迸溅,敌我双方的主力交战,终于拉开了帷幕。

……………………….

马蹄声轰隆作响,千军万马奔腾向前,如不可遏制的海浪,又淹没了一个村屯。

女真人的顽抗如沙粒入湖水,连个小涟漪也没泛起,便成为横倒竖卧的尸体。

归化飞骑营和蒙古诸部的联军越过辽河套,从科左后旗渡过辽河,杀入了辽北后金统治区。

在昌图,联军击败了留守辽北的建奴主力,三千余人的骑兵部队。随后,大军先北后南,席卷了镇夷堡、永宁堡、安乐州等地,兵锋直指开原。

明洪武年间,原铁岭卫被迁至沈阳、开原之间的古银州之地。也就是说,攻下开原,便是沈阳北面的唯一屏障铁岭卫城了。

接近开原,蒙古诸部的人马越是兴奋激动。这里是努尔哈赤赏赐给前来投奔的敖汉部众的牧地,草地、牛羊,真是环境熟悉又好抢啊!。

满桂也不太过约束,只是命各部只能出一千人马四处抢掠,且只有两天时间,必须赶到开原城下会合。其余人马则跟随大队行动,进逼开原。

为了最大限度地保持机动性,联军所携带的粮草并不算多,打的是以战养战的主意。

所以,蒙古诸部抢掠的牛羊、粮食,对联军的持续作战,很有帮助。

“琐诺木杜棱是个软蛋。”努克又和几个明将凑到了一起,一脸鄙视地说起了这个蒙奸,“投靠后金,真是蒙古人的败类。”

“和奥巴是一路货色。”猛如虎轻篾地笑道:“也和奥巴是一个下场。”

努克连连点头,说道:“轰的一声炸开城门,我札鲁特部愿为先锋。”

虎大威笑了笑,向着前面并骑而驰的满桂和马乘飞努了努嘴。意思很明显,这事儿得那两位做主。

满桂身为归化营主将,握有指挥权;马乘飞则是锦衣卫千户,有监督之权。

而这两位一边并马而行,一边讨论着攻打开原的策略。

“琐诺木杜棱是个墙头草,见我大军难敌,应该不会拼死抵抗。”马乘飞掌握着准确的情报,讲述着自己对琐诺木杜棱的分析。

满桂眨着眼睛,问道:“这家伙不是娶了老奴的三女儿,还得作得了主?”

马乘飞嘿嘿一笑,说道:“老奴把女儿嫁给琐诺木杜棱,存的什么心思,杜棱难道不清楚?他成为老奴的额驸时早就妻妾成群,最受宠的是大臣托古的妹妹……”

老奴的三女儿也就是莽古济,莽古尔泰的亲姐姐。因为先嫁哈达部族长,又被称为哈达公主。

尽管倚仗父汗和后金的力量,莽古济再嫁后应是一家之主,但实际上却控制不了琐诺木杜棱。

首先,琐诺木杜棱已有宠妻,又最信赖大臣托古,对其言听计从。莽古济人单力薄,等于被架空了。

其次,琐诺木杜棱投靠后金也是被逼无奈,且在后金过得并不如意。身为一部之长,却要受到后金的种种约束,犯了小错也要受到训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