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昊骞看着明烟,瞧着她有些内疚的摸样,伸出手指轻轻地抬起她的头,那如深渊般的黑眸紧紧地锁着她,良久才说道:“当时我亲自去看过那怪坡,在上面走了几遭就觉得不太对劲,钟翌对那里守护的很严密,夜半时分我跟凤水一起去察看的,奈何月黑风高,守护严密。并不能看得清清楚楚,但是也能感受到那怪坡的古怪。没想到第二天,钟翌就摆军布阵,摆出要决战的样子,我周昊骞这人对一件事情没有一半的把握的时候是不会贸然出手的,于是我就拒不出战,任凭钟翌的手下如何叫阵我就不出去。”
明烟听到这里,心里一揪一揪的,看着周昊骞说得轻松,但是能想象得到,敌人就在外面叫阵,而自己却要所在里面不迎敌,那种难过是无法言语的。周昊骞又是一个这么好胜的人,没有一半的把握不能出征,也就是说当时对这个怪坡.周昊骞是真的没有把握的。
轻轻的握住周昊骞的手拉着他在榻上坐好,只听他又说道:“正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安亲王的信到了,看了之后我才明白过来,小烟儿若不是你对那怪坡有了详细的解释,借着那怪坡的古怪地形,也许我军真的会一败涂地。幸好天不亡我,得你相助,钟翌那厮也够狡猾的,尽管我已经了解了那怪破的地形并加以利用,谁知道钟翌这人也是个谨慎的,居然也会预料到我也会会知道这个秘密,并加以防备,两军对阵第一次交锋便落了不胜不败,这人的确有个才华,若是能归顺安亲王就更好了,奈何他也是一身硬骨头,倒是可惜了。”
明烟心中微微有些苦涩,抬起头看着周昊骞,把没有对安亲王说出的实情,缓缓道来:“我之所以知道那怪坡就是钟翌曾经告诉我的。”
周昊骞一愣,皱紧了眉头,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样子,抿紧了双唇,道:“难怪这厮能预料到我会知道那怪破的情形,想必是他已经能想到兴许你会告诉我,真真是狡猾至极!”
明烟叹口气,道:“他大概会很伤心的,我终究还是选择了告诉你将他置于死地。”
周昊骞眉眼间顿时如三春桃花般绽放开来,笑道:“气死他最好,老子不用打仗就能收了钟家军,这是多好的事情。只可惜这人啊都是一样的,钟翌这厮命长的很,又狡猾得紧,轻易地死不得。”说到这里微微一顿,沉吟半响,又道:“这次我能火速回来支援,大约可能有那么一点钟翌那小子放了水。”
“此话怎么讲?”明烟顿时有些着急地问道,两军对阵,放水不是找死吗?
“岳则山还未围城的时候,我就已经收到消息,奈何我被钟翌大军牵制动不得。我又担心棉城的情况,于是便擂鼓叫阵,这次钟翌是很爽快的点齐了兵马,两军交战之际,谁也看不到究竟是怎么回事,反正是钟翌这小子挨了一刀,主帅受伤自然要退兵,这个时候他们最害怕的便是我偷袭,哪里还能主动攻击,借这个空档,我便带了两千人马星夜赶回来,凤水跟三娘在那里坐镇。”
周昊骞心里挺不知滋味,妈的,钟翌这厮做的这事让人心里不上不下的,既难受又窝火,他周昊骞就最讨厌这种不上不下的不敌不友的恩惠,他娘的,可憋死他了,要是旁人也就罢了,他肯定灭了钟家军再回来,偏偏被围城的是安亲王跟明烟,只得跺跺脚咬牙咽了这口气。
其实周昊骞也明白钟翌的想法,领军在外,最重要的便是将帅的威信,钟翌也是担心明烟的安危,可是就这么放了周昊骞回来,肃亲王那边肯定不好交代,而且众目睽睽之下难以跟大家交代。更何况钟翌这厮也明白得很,自己就算是回来,区区几千人马也奈何不得岳则山的五万人马,但是他肯定能料到自己会冲进城去,将明烟诸人转移到安全的地方,钟翌只要明烟平安,其余的他便不会去在乎。用自己受伤换得周昊骞救援的时间,这样的蠢事也就只有钟翌做的出来,他们是情敌加死敌啊啊啊……就是这样的蠢,反倒令周昊骞对这个人有些难以言说的复杂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