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国的皇上即将成亲的消息,早就传遍全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就算白思宸不说,霓宴也是知晓的。
霓宴摇头:“这样不好。”
“这有什么不好?
不然你以为我选秀是为了什么?”
“皇后娘娘母仪天下,怎能和一个戏子有牵扯?”
“那又怎样?
戏子也是人,”白思宸哼了哼,“实在不行我偷偷找机会嘛,只要有心,总能找到机会的。”
“不可!这种话休要浑说!”
霓宴板下脸,“做永宁郡主,你玩得疯些,家人宠爱你不予计较就算了。
这做了皇后娘娘,还这样算怎么回事?”
霓宴说得义正言辞,白思宸有点心虚:“我都说了是等有机会嘛。”
“那也不行!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只要你做过,一定会成为隐患伴随你的一生。
思思,等你真入了宫,绝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随心所欲,一人错株连全家,后悔莫及。”
“……”这个道理,白思宸当然也懂。
可是对霓宴坐视不理,她也做不到啊。
糟心!“算了,阿宴,这件事以后再说吧。
我先走了。”
白思宸从椅子上站起来。
霓宴也知道摄政王妃就在楼下等着,点点头:“好,以后记得照顾好自己。”
白思宸大声道:“阿宴!这本来是我想说的话。”
霓宴笑了,“那你说。”
“阿宴,你平时要多吃肉多休息,把自己养的白白胖胖,这样等以后见了面,我也能安心。
还有,以后出门记得带上常棣,多一个人就多个帮手,即便常棣年纪小不能打,也能找人通风报信嘛不是。
再不济,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就让常棣直接入宫找我,明白了吗?”
霓宴认真道:“我都记下了。”
白思宸挠挠头,“那就先这样,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阿宴,希望可以很快再见。”
“会的,两月后一定可以见面。”
“为什么?”
“等你大婚那日,我也会随同众人上街,一起跪拜大周国的皇后娘娘。”
霓宴面带微笑,“这样我就能看到最美的你,也算不枉此生了。”
“阿宴,你……”白思宸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僵住,阿宴的眼中明明含着笑意,可她看在眼里,里面却装满无限的凄凉和忧伤。
连带着她自己,也感觉不出心里是何滋味了。
相顾无言,各道珍重。
霓宴一直把她送下楼梯,又站在门口,遥遥望向路边。
白思宸头也未回,被薰儿扶着上了马车。
帘子打落,隔断了外面的熙攘。
看车子渐行渐远,霓宴这才缓缓转过身去,眉眼如初,“咿呀”唱了起来。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
之子于归,远送于野。
瞻望弗及,泣涕如雨。
燕燕于飞,颉之颃之。
之子于归,远于将之。
瞻望弗及,伫立以泣……”(选自《诗经》)唱了一段,大堂内掌声齐鸣。
“见笑了!”
霓宴浅浅一笑,向众客人行了一礼,拂袖往楼梯走去。
抬脚刚落下第一阶,两行清泪已然从面庞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