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特殊的约定,但不是协议,只是他们希望小钧能将现如今的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董文太皱了皱眉,良久,才平静道:“这件事我说了不算,只能让他们去问问小钧的看法。”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们今晚就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哪都别去,把时间、空间都让给他们。”钟正华笑了笑,然后走到窗台前,“我相信小钧一定能选择一条最适合他的路。”
夜晚,已过十点,一老一少正闲庭漫步在花圃中赏玩,外围正有五六名气宇轩昂的便衣来回巡视,尽管目前清岩会所已经毫无外人可言,但这些从京津海走出来的保镖,压根就不懂得松懈是什么意思。
“那小女孩一直想要见你一面,我告诉她,在她还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你就守着她一天一夜,她听后很开心,还跟我说,长大后一定会捧着读书时获得的奖状、证书以及大学毕业后的学位证书交给你。”
叶钧没有说话,对于老人忽然找上他,心里确实有过想法,不过在没确定老人到底是什么用意之前,叶钧只能保持着虚心恭谦的处事态度。
老人坐在石凳上,抬起头,看着头上的圆月,听着耳边传来的蛐蛐声,感慨道:“又是一个月圆之夜,中秋也不远了。”
尽管老人说这话可谓毫无想法,言辞听上去也不见得就有太多值得推敲的地方,可之前就得到过刘懿文的暗示,心下一动,就笑道:“总理,中秋是团圆佳节,这天底下的游子都应该回家跟家人共聚天伦,这是咱们京华历史上千年来的传统,我也很希望看着每家每户都团团圆圆,吃一顿团圆饭,比什么都重要。”
“是呀。”老人神色如常,但却大有深意的看了眼叶钧,笑道:“明天就该回去了,现在那个小女孩还住在医院里,有时间就过去看看她。小伙子,这次你做了一件好事,不管别人怎么看你,至少我认为你这种行为值得肯定与表彰。常言道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太过在意旁人的想法、看法亦或者说法,只会越陷越深直至固步自封。最后,也只是苦了自己。”
“总理,我记住了,多谢您的教诲。”叶钧恭敬的点点头,“世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我只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
“好,明白就好。”老人拍拍大腿,站起身,“时候也不早了,早些休息,养足精神,也好继续投入到明天的工作当中。”
老人走到叶钧身旁,轻拍着叶钧的肩膀,“年轻人干劲十足,着实让人羡慕,好,好呀。”
叶钧只是恭敬的目送老人离开,先前的交谈中,叶钧清楚,老人并不是以一个国务总理这种政治局常委的身份跟他交谈,更多的是以一个老师、长者的立场,每一句话看似漫不经心,但实际上细细想来,即便之前没有刘懿文的暗示,叶钧料想依然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看样子,这次倒是便宜了燕京党,便宜了彭飞这混账。”叶钧抬起头,看着悬月喃喃自语。
第二天一大早,清岩会所所有人都陷入到忙碌当中,毕竟送别一位国务总理,可不能有任何的疏忽懈怠。尽管老人并没有去要求什么,甚至还一直希望但凡从简,可叶钧作为东道主,有幸接待这位老人,自然不敢有任何的怠慢之处。
一路上,车速很慢,随时随地都能听到诸如‘人民的好总理’、‘总理您慢走’之类的送别词,听到这些,老人也有过不少感慨。尽管清楚这里面多少有着叶钧的穿针引线,不过这次他亲自过来,守着小女孩两天两夜不合眼,这种行为不仅感动了江陵人,也感动了大半个京华。
在一颗无辜且卑微的生命面前,作为国务总理的老人能够做到这种程度,足以获得民众的爱戴与感动。
浩浩荡荡的民众聚集在了北雍机场,老人一步一回头,不断朝着那些徘徊在四周铁栏外的江陵市民挥手致意,还高呼有时间会再次作客江陵,探望他们。
良久,老人才走进飞机。没有人看到,在进入飞机的那一瞬间,这位忧国忧民的老人家,抹下了眼眶中溢出的两滴清泪。
而当飞机驶向天际后,叶钧立即返回清岩会所,此时此刻,早已有着不少记者在宴会厅里忙碌着。
叶钧并不急于现身,等副经理前来禀报后,才平静的换好一身干净的正装,然后下了楼,进入宴会厅里。
舞台以及各种设施早已搭建好,叶钧直接走上舞台,举起话筒,平静道:“这次召开记者招待会,是有几件事需要宣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