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缓缓摇了摇头,叹道:“又有什么用呢?现在五国联军势如破竹,你去了也是死路一条。”
子丹道:“儿臣不怕死。”
燕王又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这时说道:“实在不行,寡人去亲自去敌军大营跟五国联军谈一谈。”
子丹急道:“父王不可,你如果去了,燕国就真的亡了,他们这次完全是抱着亡我燕国的心思,不会放过你的。”
燕王道:“难道我不去,燕国就不会亡了吗?”
子丹道:“留得青山在,才能有柴烧。前段时间,咸阳被困,那个秦渠年也做出了放弃咸阳的打算,我们也可以放弃北蓟啊!哪怕遁入荒山野岭,也有从头再来的机会,他们不可能一直守着这片苦寒之地。”
众大臣纷纷附议,虽然他们也不想离开这里,一旦离开这里,就是离开了荣华富贵,遁入深山老林能有什么好日子过?跟猴子也没有区别了,至于复国,无异于痴人说梦,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总比留在这里坐以待毙要强上许多。
燕王长叹一口气,瞬间仿佛就苍老了几十岁。
大殿里一片悲凉,还不如人家办丧事,毕竟丧事办完了,生活还可以继续,但他们已经没有继续的可能了,全部都要变成流浪狗了。
就在他们准备商量国破以后的逃跑计划,殿外忽然有侍卫叫道:“报——镇北关急报——”
虽然五十万秦军已经抵达镇北关外,镇北关岌岌可危,但燕王已经麻木了,听到这样的急报,并没有紧张的感觉,估计在秦国五十万虎狼之军的猛攻下,镇北关已经破了,毕竟那里只有二十万守军,何况秦军的主帅还是秦渠年这个妖孽,这玩意一人就可抵百万大军,破他镇北关,简直易如反掌。
燕王这时无力地说了一句:“进来!”
那侍卫就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信上带着褶皱,看来也是绑在鹰腿上送过来的。
燕王接过信,像是接过病危通知单,没有一点气力,这时就缓缓把信展开,看了一眼,不由眉头一紧。
子丹小声问道:“父王,镇北关已经破了吗?”就没好说,如果破了,就赶紧跑路吧。
燕王却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道:“镇北关没破,但秦军请求派使臣觐见!”
子丹问道:“秦军没有攻关吗?”
燕王摇头道:“没有!自从抵达镇北关外,就一直按兵不动。”
不但是子丹,殿里所有人都感到意外,这不像是秦军的做事风格呀!秦国是虎狼之国,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懂礼貌了?倒是那些山东礼仪之邦,这次却变得一点都不懂礼貌,就跟土匪打家劫舍一样。正因为如此,他们派出几拔使臣和谈,都去了五国联军的大营,至于秦军,他们一个使臣都没有派过去,感觉跟这样的虎狼之军也没什么好谈了,去了也是自取其辱,万万没想到,这虎狼之军竟然会主动派使者过来,让他们非常意外。
一名大臣便道:“秦军真是匪夷所思。”
另一名大臣道:“这次秦军是秦渠年领兵,这个秦渠年的想法总是不拘一格,跟正常人不一样,所以做出这么奇怪的举动,也就不足为怪了。”
原先那名大臣说道:“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现在秦军想要攻破我镇北关,易如反掌,没必要再使阴谋诡计吧?”
另一名大臣摇了摇头,道:“我也想不明白。”抬头看着燕王,道:“王上,要不见一下?”就没好说,反正我们现在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了,死也要死的明白一点,倒想看看秦国究竟想干嘛?毕竟这场战事打得莫名其妙,好像是这六个国家发酒疯一样,不问青红皂白,就跑到他们的家里打砸一番,直到此刻,燕国都不知道这六个国家的动机。至于天之眼,这个理由他们想都没有想过,因为燕国没有炼制天之眼的能力,毕竟还差了一位重要的药材,哪里会想到那山东五国会认定他们有天之眼,还认定他们已经跟天子串通好了。他们现在还在恨天子见死不救呢!
燕王点了点头,这时看着子丹道:“你去给镇北关的守将写一封信,同意秦国使臣入关,让他们派人护送使臣进都,速度一定要快。”就没好说,如果慢的话,都城就已经没了,使臣来了也没有地方觐见了。
子丹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北蓟离镇北关不远,他们又是用闪蓝鹰传递信息,所以不到一个时辰,镇北关的守将就收到了都城的回信,让他们放使臣入关。
镇北关的守将连忙派人把这个信息送到了秦军大营。这些守将看着关外五十万虎狼之军,也是紧张的要命,但凡有一点点和谈的迹象,他们也不愿放弃,所以非常积极。
渠年率领五十万兵马是昨天晚上到达镇北关外,休整一夜,既没有攻关,也没有寻衅挑事,而且还不着急,直到今天早上才通知镇北关的守将。
现在收到镇北关的回复,正如他所料,同意他派使臣入关,便把贺敏叫了过来,跟他说道:“贺大人,燕国已经同意你入关了,该交待的事我已经交代你了,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呀!”
贺敏拍着胸脯说道:“之前公子特地把我带过来,我以为是多么困难的任务,现在燕国已经是惊弓之鸟,这个任务现在对我来说完全是小任务,包在我身上,绝对不辱使命。”
渠年点了点头,道:“那我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