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阳君道:“所以你现在不打算说?”
渠年道:“不是我不打算说,只是希望我们之间能够遵守君子协定,天亮说的事情,那就等到天亮再说,放在阳光下说。而且我也是为了你好,我说出来的答案未必是齐王想要的答案,为什么你去鬼城长铭要跟着?为什么你来审我,她也要跟着,她昨天晚上肯定跟你说,今天早上她还要来,如果她来了,你审完了,那多尴尬啊!就像你去看戏,票买了,但等你进去人家戏唱完了,你说你生不生气?就算人家重唱一遍,你也感觉是在敷衍你。”
陵阳君当然明白,渠年没那么好心,不可能为了他好,只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罢了,但他的话却很有道理,因为昨天晚上长铭确实跟他说了,今天早上她还要过来,当时齐王也没有反对,现在想想,大概真的是不相信他。
对陵阳君来说,不感到心凉那是不可能的,但他和齐王虽然是兄弟,但也是君臣,君上猜疑臣下,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古来皆是如此,所以他也没什么好怨恨的。
这时便道:“我就觉得好奇,现在天都快亮了,说不定已经亮了,也不可能有人来救你了,你说你拖延还有什么意义?”
渠年道:“我都跟你说了,我是为了你好。”
陵阳君点了点头,道:“好!我倒想看看你究竟想耍什么把戏?”
渠年道:“你看我这么配合,像是耍把戏的人吗?”
陵阳君没有说话,而是出去叫了一个人进来,把长桌旁的炉火又引了起来,然后就把烙铁放进了火里,边说道:“秦公子,希望你不要耍花样,到时爽快一点,咱们朋友一场,我可不希望这么红的烙铁烙在你的身上。”
渠年知道他是在给他打预防针,这是在震慑他,不过他心里确实有些害怕,也不知道现在费飞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不会已经叛逃了吧?如果是那样,那他可就死罪也不可免,活罪也逃不掉了。
流花馆驿。
贺敏率领的秦国使团这次来齐国,有两个任务,一是协助渠年拿到回龙簪,这件事贺敏已经跟渠年说了,但渠年好像并不上心,他也是不可奈何。还有一件事,就是如果拿不到回龙簪,就要尽快促成他和长铭公主的婚事。
这两件事一件都没有完成,所以他们也没有离开齐国,一直住在流花馆驿。
虽然渠年不待见他们,但他们有任务在身,可不能不待见渠年,没事也会去朔华大街找渠年沟通,不过最近一段时间,渠年却无故消失了,如同从人间蒸发一般,杳无音讯。
贺敏便派人四处查探,依旧没有音讯。
没有办法,贺敏和袁唱逍待着也是着急,便决定亲自出马,第一站就去了渠年的天上人间,打算在天上人间里找到关于渠年的蛛丝马迹。
结果蛛丝马迹没找到,狐狸精倒是找到不少,那么多婀娜多姿,风情万种的女人,看得他们眼花缭乱,心旌摇荡。毕竟是两个身处异乡的老男人,好久不知肉味,早已寂寞难耐,这段时间以来,总感觉心里缺少了什么,空落落的,直到看到这些女人,他们终于知道心里缺了什么。
所以两个狗子就变了,沦陷了,失足了,从此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他们深深地爱上了这里,吃着碗里,还想着锅里,满满的一锅总想尝个遍,也没有心思去打探渠年的下落了,真想天天住在这里,住到天荒地老,只可惜条件不允许,因为渠年的店实在太黑了,他们毕竟是工薪阶层,虽然相比老百姓来说,薪水丰厚,但在渠年的店里,他们却是实实在在的穷鬼,嫖得没有一点底气,都不好意思让姑娘们多换几个姿势。
他们也曾暗示过王析德,说他们是秦国使臣,跟渠年公子关系极好,能不能客气一点?意思其实简单明了,就是想白嫖几次。
但王析德也是一个老狐狸精,对他们知根知底,知道渠年不待见他们,而且以前渠年曾在大街上抱过他们的马腿,希望他们能赏个生活费,但他们却一毛不拔,一个子都没给。
所以像王析德这么有眼色的人,当然不会客气,不要说白嫖,就连打折都不行,两百两一次,一文钱都不少,而且别的客人还送果盘,他们连香蕉都没有送过一根,只能自己带!
于是短短几天时间,这两个使臣就嫖得倾家荡产,山穷水尽,由于操劳过度,人也瘦了一圈,一脸憔悴,像是两只消瘦的熊猫。
因为他们两个人都是偷偷去天上人间,手下们并不知情,看见他们日益憔悴的容颜,手下们赞叹不已,背地里都说,两大使臣为了公子,为了国事,不辞辛劳,殚精竭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真乃一代良臣!
有臣如此,秦国何愁不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