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敢闹事？”顾舟说。

沈庄：“有何不敢，这帮人掌握着大楚多少土地和产业，没了他们，一切就都会乱了。”

在这种小立场上，沈庄自然而然会站在氏族们身边。

他本人也是氏族，是这个集团里利益的一份子，不为他们说话是不可能的。

可顾舟充耳未闻，只是微笑。

沈庄：“灵相啊，你到底在想什么？”

顾舟：“并没有想什么，他们触犯了大灵律，仅此而已。”

沈庄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他们也是还不太适应灵国律法罢了，我认为，还是放了他们，否则，引发楚地全民反弹，可就麻烦了，这个责任，你可承担不起啊。”

说到后面，沈庄的语气也严厉起来。

若是楚地全面反弹，举旗响应氏族号召，围攻郢都。

顾舟即便能守下来，可他又如何跟徐灵交代？

一个灵国丞相，权力还没有那么大。

然而，顾舟却说了一句话，让沈庄倒吸一口凉气。

“君上临走前，的确嘱咐过我，不能主动挑起战争，可如果……我们只是为了自保才发动反击，这部分的调兵权，我是有的。”

沈庄当场愣住。

他瞪大双眼，看着顾舟，凶狠道：“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语气都有些颤抖！

因为这违背了沈庄的信念。

如果开战，沈氏一族绝不会站在灵国的立场上。

他所乞求和希望的和平，最终只是黄粱一梦罢了。国与国、民族与民族之间的矛盾，是无法消除的。

顾舟拍了拍他的肩：“放心吧，他们不敢打。”

沈庄眉头一蹙：“为何？你！你都抓那么多人了！他们为何不敢！”

顾舟：“因为他们毕竟不是整个氏族，前来闹事的这帮人只是一小部分而已。”

沈庄顿时愣住。

顾舟笑了：“沈相莫非以为我真的心里没数？”

“你……”沈庄语塞。

顾舟：“因为只要是聪明人都知道，现在他们不该来聚众闹事，反而，最应该隐忍下去，刚才那几百个闹事者，全是傻子。”

“为何这么说？”沈庄沉声问他。

顾舟：“你们亡国了，宁愿背井离乡出走楚地？”

沈庄有些不懂，没有说话。

顾舟继续道：“聪明人都知道，与大灵作对的下场，只能是死和逃，还不如留在这里，与大灵共富贵，我说句实话，氏族在等一个机会，等一个和大灵谈条件的机会，只不过，现在还没到，可就已经有人坐不住了，唉……”

沈庄眉头一蹙：“你敢笃定？”

顾舟：“为何不敢，这天下，无论做什么事，都离不开两个字——利益！”

他看着沈庄。

“氏族需要的是他们看得上的利益，而灵国只需要他们能配合协作，将灵国的政策和制度推行出去。可现在，灵国改革楚地，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他们的利益，而作为战败国，聪明人都知道，现在应该顺从灵国，而不是站出来聚众闹事反对国政，你懂吗？”

沈庄点了点头，咽了口唾沫：“可……”

他话没说完，

顾舟：“等君上前来，你便能知道了，君上的手腕，可比我更铁血，也更残忍。”

沈庄脸色微变，有些发白，眼眶里充满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