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求一个公道(2 / 2)

然而,那躺在那里的青年,仍然嘶哑的开口:“我——要——公——道!”

他的话语无声,他已经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人们站在那里,看着盛气凌人的单长渡,看着在他脚下的落魄青年,顿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个嘶哑无声的呼喊着“公道”的青年,像是一粒石子,轻轻的在人们的心间,投了下来。

是谁的心里在起了一丝涟漪?!

宋晚致站在那里,第一次,想要握紧拳头,但是,看着青年的眼神,却又松开。

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忙,从他站出来的那一刻,宋晚致便知道,这个少年病入膏肓,而现在,这个并没有多少时日的青年,却在用他的所有,来搏斗!

为自己的公道搏斗,已经,不是为了他们。

那是他的战斗。

单长渡看着这个气息奄奄的年轻人,然后,抬起了脚:“无知小儿,你们家是乱臣贼子便是乱臣贼子!”

他声音压低,然后残酷的钻入那青年的耳朵里:“这个世间,昭后,便是公道。”

梁襄咬着牙,狠狠的看着他。

单长渡看着眼前的无力的梁襄,然后哈哈大笑,接着,转身,正想叫人将这个逆臣之子给捉拿下去,免得耽误了他的正事。

然而在他转身的刹那,那个奄奄一息的青年,虚弱的抬起了自己的手,然后,擦拭着自己的嘴角,一点点站起来。

“我要求公道。”

梁襄的声音很轻,很虚弱,在风中,仿佛一吹就散,但是人们看着站在那里摇摇欲坠的青年,却突然间,感觉到一种无法言喻的东西。

他瘦骨嶙峋,抬起手,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衫:“都说我梁家富贵,然而谁知道这泰半的富贵,都入了国库?都说我梁家富贵,你可知梁家的子孙,身上所穿的每一件衣服都是母亲所缝?都说我梁家富贵,然而,谁又知道,昭国雪灾连片,死人无数的时候,最先到达那里的粮食不是由皇家派出的,而是,我们梁家?”

“所以,到底是怎样一个理由,要让皇后,灭了我们梁家?”

“我们,做错了什么?”

青年站在那里,微微的摇晃,抬起手来,轻轻而爱惜的理了理他的那件衣衫,那件他留下的,唯一一件,母亲的物品,在梁家被灭的这两年内,唯有这件衣服,能让他感受到暖意。

人们的目光落到他那身衣服上,此刻,那身衣服上,还有他们刚才吐下的口水?

一个儿子为自己的父母喊冤,一个儿子想要为自己的父母求一个公道,有什么不可以?

他气息微弱,说出的话都像是轻轻询问。

做错了什么?

单长渡回头看他,眼神冷如冰:“你们只错了一件事,那就是,昭后说你们错了。”

所以,你们就错了。

需要理由吗?

根本就不需要理由。

大部分的人沉默了,不管任何的理由,这,大概才是真正的理由。

刚才谩骂过的人瞬间便再也说不出任何的话语。

单长渡根本就不会将这个小城内的人看在眼底,所以,说出这些话对他而言没有任何的压力。

宋晚致站在那里,看着梁襄,看着他愈发悲愤而又无力的脸,所以,哪怕今日用性命来拼搏,也只换得现在的这样的一个结果。

而后,他的身子微微一震,接着,直直的往后面倒下。

“砰”的一声,沉闷的落地。

那个少年猛地扑了上去,然后,伤心的哭叫!

宋晚致急忙上前,然后走了几步,便猛地停下了脚步。

仅仅几步之遥,然而,那个青年,已经死了。

一具尸体。

宋晚致闭上了眼,突然间感到一种无法言喻的愤怒。

有什么办法呢?这便是微小者的办法,用性命,来换一个早就注定的答案。

城池内的人瞬间都愣住了。

他死了。

刚才那个还在这里珍而重之吃面的青年,在顷刻间,便成为一具尸体。

宋晚致站在那里,闭上眼,而后,便感觉到肩上微微一暖,她知道这是谁的手。

苏梦忱的手。

他站在那里,然后轻轻的握住这个少女的手。

这个世上什么事情最难说,是物是人非,是以前相信的被通通摧毁。

他知道,在这少女的记忆里,到底什么最珍贵,在她简单的回忆述说里,苏梦忱知道,这里的一切,在她少时,美丽而张扬,尽管当初经历了一番剧变,但是在少女的眼里,似乎,还是愿意去相信那些曾经给与她美好的一切。

可是,摆在她面前,却是一具尸体。

他或许早就见惯,但是,却为眼前的少女而痛心。

宋晚致睁开眼,然后,走到了那青年面前,然后,轻轻的帮那个青年擦干净身上的口水和脏污。

毕竟,这是他母亲留下的最后一件衣服,能穿着自己的母亲的衣服走向死亡,这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宋晚致站了起来,然后,看向单长渡,接着,看向单长渡。

“单将军,你忘了,曾经你说的话吗?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单长渡一生,保家卫国,可是,现在,你到底是在保护皇室的荣誉还是在保护找后的荣誉?”

单长渡脸色微微一变,但是瞬间便恢复了正常,他看着眼前的少女,冷漠的道:“我曾经说过什么你知道什么?而现在,你有两条道路,第一条,自己卸下所有,然后我带着你回去,听候昭后的发落,另外一条,便是我在这里,发落了你。”

宋晚致安静的看着他:“抱歉,我两样,都不选。我选择,走出这里,带着我想带着的所有人。”

她说着,根本不理会站在旁边的单长渡,然后,抬起脚,继续走到了那个倒下的青年面前,宋晚致从自己的袖子里掏出剩下的所有银两,然后放到那少年身边:“给你家公子买具棺材,好好的葬了,至于梁王府的事,如果回了覆雪城,如果有能力,我会看看。还有,记住,好好的活下去,找一个地方,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你公子若是在,肯定让你好好的活下去,这世上,看起来简单然而又很难的事情便是好好的活下去。”

她说完,还没有站起来,身后的单长渡却冷笑起来:“你有能力?你有什么能力?别以为接住我一招你便能够耀武扬威,你看看你现在,再看看你身边的人,一个什么都不能做的圣人,一个平凡到扔到人堆里都找不到的农夫,拿什么来走出去?走入那覆雪城?!”

宋晚致没有说话。

站在旁边的苏梦忱也没有说话。

然而,在后面,老人的咳嗽声也跟着慢慢的响了起来。

宋晚致回头,便看到了慢慢走出来的圣人,她张开嘴,最终任何担心的话语都没说。

现在的圣人,比一个普通人更加的虚弱。

然而,即便任何人都感觉到他恨虚弱,但是,任何人都不敢对他抬起刀刃。

他就那样穿过赫连归河和孟南山面前,擦过单长渡的面前。

单长渡看着老人大开空门的后背,然而,手中的长枪,却无论如何都抬不起来。

独孤散人站到梁襄面前,然后,蹲下,看着梁襄的脸庞,道:“和你父亲一样,是善人。”

他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说完,便像是抚摸小辈一样,轻轻的抚摸过他的额头。

好好睡吧,孩子。

下一世,做个平凡人,在平凡的人世,和你的父母相遇,不要牵扯到皇族的斗争。

宋晚致上前,将圣人给扶了起来。

单长渡看着他们,然后一抬手,接着,周围的士兵顿时齐齐的抬起了手中的刀和枪,然后,有弓箭的,已经开始拉开了大弓。

所有的锋芒,瞬间,对准了三个人。

三个神将,数千侍卫,这三个人,似乎,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苏梦忱对小白看了一眼,那个站在圆凳上的小白已经跳了过来,然后,抬起爪子,然后,看向了那三个神将。

而那三个神将看着眼前的小畜生,感觉到一种无法言喻的好笑。

一只狐狸,难道也想来和他们挑战?

而小白站在他们面前之后,小老鼠的身子也一滚,也站到了小白的旁边。

单长渡看着这个小白鼠,想起刚才自己嘴巴上糊着的东西,顿时,眼底发出一抹寒光!

然而,这个强者的威力,却并没有让小白感觉到丝毫的害怕,它站在那里,忍不住对着眼前的人物,翻了一个白眼。

长得那么丑!盯着爷干什么?哼!脏眼睛!

而苏梦忱站在那里,对着宋晚致问道:“圣人身体如何?”

宋晚致道:“快到子时了,子时过了,大概就好了。”

苏梦忱道:“那么,便可以走了吧。”

宋晚致点了点头。

苏梦忱抬起手,落到宋晚致的肩上:“走吧。”

他将这个“走”字说得如此的随意,仿佛他想走,这个世上便没有人能阻止的了。

单长渡听到男子如此狂妄的话语,顿时冷笑。

“想走?!你也不看看你们,走得了走不了!”

“你们,统统都得死!”

------题外话------

其实,想万更来着~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额,如果有二更,下午六点~如果没有,就没有啦~

谢谢大家票票~

?139**3347投了7票

?小莫狸投了1票

?shirley1111投了4票

?魅影妖娆投了2票

?k9561286投了1票

?k9561286投了1

158**7360投了1票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