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自己身上的病么?”他道,“多年前曾发作过一次的。这种病我也有。”
见白非墨疑虑,他连忙解释道,“那年你初入宫,浑身上下被蛊虫噬咬,神志不清,疯子一般。”白非墨似乎回想起来。
他点点头,“你身上的蛊毒,叫做扶风散,和皇帝做灵魂转换实验的蛊毒一模一样。我身上的也是。”
“咱们母亲身上的,也是。”
白非墨心漏跳了一拍,“你说什么?”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当年她母亲的死就是十分蹊跷!有一个可怕对猜测在她脑中呼之欲出。
“你应该很好奇我为什么变成安乐侯世子罢?”
“她怀孕,本是一件开心的事情。然而她渐渐开始有了不良反应,呕吐,红斑,晕厥,直到最后难产,生下来一个死胎。”封于修看着她,“连你也以为那是皇后下的药。”
“难道不是……”
“不是。她不是傻子,能让她一点猜忌也没有的人不多,得她信任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更别说是天天都在一块的,总共就那么一个。”
她知道他说的是谁,她知道。可是她呢,她知不知道?应该是不知道的吧?以她的性子,若是看出来了,怎么还会留下他的孩子?换做白非墨,她会亲手解决掉它。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封于修摇动着轮椅,忽然一叹,“那时候谁也没有想到的是,皇帝就在另一个地方做他的实验。当然是没有成功的,但是孩子身上满身的毒斑,以她的聪敏,终究会看出来的。恰巧的是,当时安乐侯的爱妾生子,我的母亲本也就不高兴,于是偷天换日,倒把我留在身边了。
后来她决意离开,没想到还是有了你。但是扶风散终究药性狠毒,果然她生下你便不治而亡。”
“这些话是谁告诉你的?”
“母亲给我的箱子里留了我的身世。”看见白非墨有点疑惑,封于修连忙解释道,“或许你不知道,从小母亲对我就好,但是父亲他……也许是发现了什么罢……”
“那么那个孩子的尸体呢?”
“悄悄埋了……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没名没分在宫里生子,传出去总归是不好的。”
一阵短暂的沉默。她应该想不到就在这关口,还有一双儿女在这里讨论她光不光彩的事情吧?
白非墨忽然想起地宫里那一个石碑。以它如此轻易就翘出来看,里面未必是有金塔在里面。但是根据表面的石碑字,又的的确确是安乐侯之笔。
那应该是安乐侯知道内情,却无法言说,只好为自己死去的孩儿做一番告别罢。
“不管你是信还是不信。我刚才和皇帝的那番话,也不过是拖延之计。只有他以为我也被利欲熏心,我才不会被发现。皇帝身边你是不能待了。”封于修笃定地道,“我不清楚他还能做出什么事情……现在你已然是‘死人’一个了,只要立马逃离这个地方,回到云南,到时候皇帝就不能奈你何了。”
“我找个人护送你。”这是他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