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愿意把她想得那么可悲。事实上,若是军妓,实在是委屈了她通身的尊贵气质。那种气质太子以往所见到的被呵护在手心里怕化了的娇花气质,而是一个眼神过来就会让你忍不住想退后,还一手把自己的人往身后护着的狼女。
对,她给他的感觉就是狼女。
想到这里,再看看她周围人对她的态度,已经她和云南王讲话的神情,他大致知道这位是谁了,“云南王战功赫赫……只怕管教人也用非一般手段。”
能把女儿养成英姿飒爽的狼女,这天下也只有云南王能做到了罢?
“哼……”一旁的祝允贤显然是没听懂,看着云南王和“带刺玫瑰”大有一种,鲜花插在牛粪上的愤慨,“真是可惜了……”
然而就在这一句话说完,忽然那朵带刺的玫瑰迅速转过脸来,“倒数第二排,从左往右数第三个新兵,出列!”
是太子祝允贤。
她扫视一眼全场,祝允谵可以看见她在这一瞬间爆发出了像豹子一般的凌厉的眼神,忽然锁定了他们这一排,“不过是叫你们站一两个时辰,有什么可说嘴的!那一个说嘴的给我站出来,把你说的话,大声讲给全部的人听!”
她紧紧地盯着太子,一脸愤慨的模样。
这显然是听到了。他惊讶于她的耳力,然而更惊讶于她的行为。她知道那是太子罢?这简直无异于在太岁头上动土。
太子噤声,然而忽然捅了一下祝允谵。
祝允谵沉思不过一瞬间,已然举高右臂,“对……对不起……”他的声音细如蚊声,“我下次不敢了……”
这种情况他见得多了。小时候也是,但凡一有些什么不对劲的,兄弟们总爱叫他背锅。
她从楼台上下来,骑着马儿,来到他面前,有点讶异。她知道刚才说话的人不是他,然而太子一脸若无其事,只有他看着她,“禀报大人,我下次不敢了……”
虽然是忏悔的话语,然而居然颤抖得不像话,好像是十分可怖的事情。
她看着他,挑挑眉。昨天她明明没有打到他的马,他是不必摔马的,然而他却摔了。还有用余光偷觑她,那种审视,打量的目光,都让她觉得这个皇子不简单,比皇太子心机深太多了。
她暗自觉得好笑,看起来这个皇子很会扮演柔弱方嘛。折起马鞭,她恶趣味般地挑起了他的下巴。
眼睛细长,毛发出黄,面色也苍白的很,鼻子倒是蛮秀气的,可惜了那唇,虽然稍聚形状,但是毫无血色,总体来说,面目稍显寡淡。
他露出了淡淡的不喜,微蹙着眉——在别人看来,倒是有一种我见犹怜的可怜样。
白素素声音凌厉,带着戏谑,“喂!你叫什么?”
闻言祝允谵抬起头,露出了屈辱的神情。堂堂一个皇子,被人当众嘲弄。若是这样,将来在军队之中,他就不能立足了。但是现在翻脸说不是他也已经来不及了,况且他根本就没有能力应对太子接下来的怒火。
“允谵。”他听见自己咬牙切齿的声音,抬头看向她,“我的名字叫做祝允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