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只要一想到玉树临风他们的死,白非墨就无法控制住自己。可是既然已经出来了,就不能再说回去,扫别人的兴了。
无事可做,但是还可以放一下河灯。这种河灯做成荷花的形式,花苞大而轻薄,中间放一个蜡烛,最是适合在水上放。因此也有很多人买着河灯去祈福,白非墨买了六个河灯,央着店家写了名字就拿到河边放了。
传说中,所有河流最终都将汇入地底之下,最终汇入地府的幽冥河。传说,在河流上放入写着名字的河灯,地府里的那一个人就会在幽冥和的彼岸等着,拿到属于自己的灯,就会听到留给自己的来自地面上的数不尽的思念与嘱托。
为生者祈愿,为亡者超度。
她本来有很多话想对他们说的。每拿起一个河灯,她就会想起和他们的点点滴滴。这么多年的相处,他们早就是她的亲人一样了。
她想对珠珠说,地底下有很多恶鬼,要小心不要被他们欺负。恶人到了地底下还是会变得很厉害。
她想对躺赢说,要发挥所长,尽力在地府也做一个好鬼医,抢了师父鬼头医的名号,下次鬼头医下来也得叫你一声前辈……
可是话到了嘴边,那些想说的话却说不出口了。她忽然想到说这些俏皮话都没有意义,从此以后不会再有他们陪在她身边了。而她现在想说的这些都不过是一点安慰都没有用的屁话而已。
“可是还是希望你们真的存在……”白非墨一边抹眼泪,一边忍不住说到,“如果真的听得见的话……你们就都放心去吧……喝了孟婆汤,早点上路,来世投一个好人家……不要再遇见我了……”
放完了河灯,看着河灯远远消失在尽头,白非墨这才发现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顺着他的目光看,那正是她放的河灯,远去的地方。
他身上穿着的不是中原人的服饰,头发是披着的,唯有脸庞周围的发变成了小小的麻花辫。中原人除了睡觉以外披头散发的话那就是不知道礼节。而他还编辫子变了麻花,这很明显不是少民,那就是国外人。
不会是南诏人。因为安南就是南诏人,虽然说不出哪里不一样,但是白非墨知道南诏人不该是这样的。大部分南诏人不会这么没礼貌。
非要这么说,是因为他站得离她太近了,已经超出了初次陌生人见面的范围。这让白非墨感到难受,这再一次地让她明白了,他们是真的离她离去了。
“在祭奠谁……”忽然在她头顶出现这样一声。
白非墨抬头一看,只见身边这个年轻男子正看着他,眼神里颇有点同情的意思。
若论容貌,他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但是论气度,很神奇,居然有种不怒自威的味道。
但是今天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了。她只是抹了一把泪水,不想让别人看见。
“没什么,不过是一些朋友…”她站了起来,忽然,“那你呢,你在这里做什么?”
你又是为了什么来这边的。
“等你……”他看着白非墨,伸手扶住她的肩,“你别难过了……这也不是你的错……”这人的耳朵极好,肯定是之前听到了白非墨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