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了一只细毛笔,沾了沾小瓶子,在白非墨的身上描血管。小虫子果然立马变安分了。
昭阳喝了一杯酒,盯着白非墨道,“我会把你带回来的。我一定会。”
白非墨瘫在床上,越发不想动弹。空气中的苦味越来越重,被子里的血腥也越来越浓。连日来她已经分不清哪里是现实,哪里是梦境。喝药,婚礼,逃串,故人,还有追赶,这些天这些画面一直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一会儿又是回到了前世,她看到了她的故乡,看到了她的故人,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没有变,可是一转眼又都变了。
珠珠还在尽职尽责地煎药,火炉上火苗在哔哔啵啵地吞噬着空气。
“起来喝药。”珠珠扶了白非墨起来,如此道。
白非墨喝了一口,觉得苦,然而皱了皱眉还是喝下去了。珠珠倒是有点奇怪了,就这样一地看着她。
白非墨笑道,“苦还得喝。我知道你会逼我喝的。”
珠珠愣了一下。
“我知道你是假的。我知道我在梦境。”
珠珠奇怪道,“七哥你在说什么?怎么梦境?”
白非墨推开珠珠的药道,”然而我知道我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一样离不开?”
“世子快别说了吧!好好养病要紧,怎么又说疯话了?”
白非墨笑了一下,仿佛意料之中一样,“我就知道你是假的,我的珠珠才不会叫我世子。”
珠珠摇摇头,不想再跟她废话,继续去煎药。
白非墨再次醒过来,屋里还是通身都是红色喜庆的东西。眼前明晃晃两个新人,站在她面前。白非墨不知道为何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祝虞道,“姐姐我要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知道。”她已经不想再问那是谁了。她知道那是朝阳,尽管知道这是梦境,但是不知道为何,白非墨还是难受。看着他,浅笑的模样,微扬的嘴角,她实在想不通为何会和自己会梦到这样的事情。
然后还没等到闭上眼的时候,忽然门外闯进来一个穿着白衣的人,从容不迫地走过来,朗声道,“那不是我。我来了,我在这里。”
白非墨猛的惊喜了,“你是……昭阳?”
他坐在他她床边,把她拥入怀,“对,我是昭阳。我来了。”他握住她她的手,看向那一对新人,道,“那都是假的,你别怕,这都是假的。”
“我知道你在怕什么,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更知道你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
他语气缓缓,温柔得不像话。她心一暖,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原来他知道,她不过是害怕已。
却听他忽然道,“你哪里有什么病?还不快同我一起走。你不记得了,御春坊的酒,因为没有你来,老板说要关门了。快来!”他站起来,向她伸出手,快活地道。
是了!听他这么一说,白非墨猛然想起她本来是和昭阳一起在御春坊喝酒来着的。她哪里有病?她为什么要喝药?她只知道这是个梦境,却不知道既是梦境,自然是假的,也就不必留恋。于是被子一掀就准备站起来了,然而脑子一抽,眼前一片漆黑。
白非墨睁开眼,全身又累又酸又涨又痛。这感觉真是太熟悉了,还是在病床上是吗?难道又要一遍遍地开启下一次循环吗?
然而刚才那个梦……昭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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