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徐川才站出来,道,“回皇上,让白世子进甲班是我的主意。也正是我看了名字便圈点起来的。白世子年纪轻,然而胸中有大才,有胆略。又是贵胄子弟,若是适当加以调教,日后必成国之栋梁。因此我便讲她名字抽了出来,直接进甲班,至于高分却是没有的事情。既无答案,如何得高分?各位请看,那试卷上并无,还有登记册里都没有分数记录。若说是我让白世子得高分,进甲班的,这实在是为难我。”
“若皇上因为这件事而降罪于我,我也无话可说。”徐川说完便要跪下。却被皇帝一把扶住了,“老师不必如此。朕知道老师有远见,能识常人不能识之才,这也是为了国家着想。况且,老师向来就有直接举荐人才的权力,这何罪之有!”
只听人传言白非墨是因为得高分才进了甲班的,因为始作俑者周焰也是如此宣扬的。谁知道白非墨连题目都没做,交了一张白卷;倒是直接抽了名字上去的。
如此一来,这样一个乌龙闹得也太大了。因为这个,周焰间接害死了赵允贤。她的死就不值得了。白非墨没有作弊,徐川也没有徇私舞弊。周焰已经死了,现在是死无对证。
“哼!这下真相大白,我崇文馆岂能做那种事情?”周申钦行礼道,“多亏老大人解释,不然只怕一顶脏帽子就要扣在崇文馆头上了。”
“看来这是天意了。”顾铭轻叹一声,眼里希望寂灭。翻案若不成功的后果是什么,他很清楚。
“顾先生别不泄气,我这还有一样东西要给先生看看。”白非墨从身上掏出一封信递给顾铭。顾铭接过信摊开,一看,“这不是……”
白非墨点点头,道,“这就是你要找的,周焰作弊的证据。”
顾铭不可置信,“我以为你……”他以为她把它烧掉了。不想居然还在。
“这么重要的东西我可不敢烧。”白非墨笑道。
周申钦道,“这是真的吗?你不是说周焰当时是否作弊,你不清楚吗?怎么这时候又反咬一口?”
“皇上您请看。”白非墨将信纸呈给皇帝。
她转身回道,“
事情是这样子的,文考之时,有一个纸团掉到了我的身边,我打开一看密密麻麻,看得我头昏脑胀。我就把它撂开了。我就看一看也没作弊,那周焰作不作弊活,我又如何能知道呢?因此我说不清楚,然而他事后却给我写了这么一封信。这里面写的内容却恰恰好好,实实在在地承认了他自己作弊的事情。可怜这小子呀,他还以为我和他一样也作弊了,因此企图拉我下水,没那么容易!”
白非墨感受到了一道道利刃一般的目光,她毫无畏惧,道,“皇上。信中他叫我顶罪,这是作弊之实。有提及他上面有人帮忙,这是铁证如山。有枪手代答,必定试题泄露。因此皇上还需严厉查处此事。”
“嗯。”
“首先将试题经手人员一律扣押;将周焰的文章大肆刊发,逐一与历代文手,枪手也很容易找到。周焰为人嚣张跋扈,平常口风不严,查问其狐朋狗友也必定能得到一些消息。”
周申钦忽然道,“白世子看起来是胸有成竹了。这完全不像是临时起意的。倒像是谋划已久的。”
“赵允贤赵小姐为人聪慧,却被那样一个纨绔子弟给逼死,思其原因,居然有一部分在我。我心中羞愤难当,今日我这也算是给赵家小姐一个交代吧。若说我蓄谋已久也未为不可。”
她转头道,“至于周大人自己是真名士,自身难保还在这里悲悯他人。真叫我刮目相看。”
这件事是算是告一段落了,虽然没有明说,但是的确是大局已定了。皇上下令严查崇文馆徇私舞弊一案。按照白非墨的预测,果然找出了枪手。然而枪手指认的,却不是周申钦,意外的是太子党党首蜀屿元。这位大人收了朝内外十五个大人乡绅的贿赂,送他们的儿子上国子监。一时间牵连朝野无数,天下震惊。
后又有赵让上奏周申钦以权压人,强行背地里改了外调事宜。皇帝痛定思痛,这才大力清除太自己党一案。
太子党党首蜀屿元直接告老还乡,这还是皇帝念在他劳苦功高的份上。而周申钦接连降级,十几个贿赂的涉事主也一并处罚。就连太子也颇受牵连,禁了半个月的足。太子党人人自危,人心惶惶,大不如前。
比较意外的是,皇帝表示了对赵允贤的嘉奖,勒令全国从中央到地方,兴修女子学堂,教授国策民策等原本仅仅是男子才能学的课程。并且将该学堂命名为允贤学堂,还追封赵允贤为国夫人,以太子太傅礼下葬。
当然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