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非墨一听就知道事情有变。果然听见胡亥恶声恶气地说,“他怎么能临时反悔?这算什么?”
胡亥闭上眼,恼怒至极。
白非墨看着胡亥,摇摇头,知道事情一下子峰回路转,有人及时刹住了马头。这件事就像是密封的罐头,只差一步就要捅破那层纸,分一杯羹,谁知道染指的主人忽然把手缩回来了。
可气的是,胡亥这边已经把恶言都放出去了。这下可如何收场?
白非墨心里还是有点害怕的。现在她手无缚鸡之力,胡亥还会武功,硬抗的话只怕讨不了什么好。
“胡世子啊胡世子。”白非墨忍不住问道,“现在如何?你是要杀了我呢?还是要收买我?现在我已经知道你们的狼子野心了。别说我知道,凡是喝了你们酒的人,估计这会儿也都反应过来了。闹到皇帝那里可不太好看。”
“啧啧啧。太子这时候忽然停止事变,简直是脑袋被驴踢了嘛。”不需要一会儿,皇帝就会知道了。兵变贵在神速,到时候再叫人可就来不及了。他居然还敢叫人半路停止?
还是说,席间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白非墨不得而知。只听小厮道,“……本来好好的,那位顾含烟的姑娘却偏偏把酒撒在了皇帝身上……于是皇帝便下去换了身衣服……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白非墨听到这个简直要笑死了,哪里是什么变故。分明是顾含烟临时变卦,故意失手撒酒杯,那酒皇帝没喝下去罢了。
“蠢货呀。”胡亥摇摇头,恨铁不成钢,“这样的蠢蛋,我怎么当初会选择和他来往呢?”
那是因为你也是个蠢蛋。但是白非墨没好意思说。
不一会儿,脚步匆匆,白非墨嗓子眼都提到了喉咙里。胡亥也是,就差把剑拿出来了。
进来的却是个小太监,看见白非墨和胡亥同时在,嬉皮笑脸地道,“哎呦,您二位在这里可让奴才们好找!皇上问了,如何这许久,怎么还不来。怕不是走错了路罢?因此特定叫奴才前来找寻,给二位世子带路。”
“我不去。”胡亥道,“我想多歇息会儿。”
白非墨知道胡亥在怕什么。万一这是个诈,前面事情败露,那么皇帝很有可能已经在前方埋伏了刀斧手。只等他前去自投罗网了。
“哦。胡世子与你讲笑呢。”白非墨倒是应得快,瞥了一眼胡亥,道,“马上就回去。你去前面引路。”
那小太监在前面带着路,见身后没有动静。回了一次头,看见胡亥正扶着白非墨。
“世子可还好吗?”
“还好,还好。”在胡亥和善目光的注视下,白非墨点点头,“一时酒意又发作了,晕得很。”她还故意假装要摔倒了一般,将重量压在胡亥身上,声音缓慢道,“你既然要挟持我,那你就要做到底。”
胡亥不言语。他的确是怕出事,这才故意去扶白非墨起来。一单发生变故,白非墨就是最好的防备手段。
出了偏殿,白非墨四处观看。没有发现任何一个暗伏的眼线。但是胡亥还是没有放松警惕。他只是紧紧地桎梏着白非墨的臂膀,不让她有一丝一毫脱离身边的机会。
走到一半时,忽然看到那个小厮,鬼鬼祟祟蹑手蹑脚地跟在那个小太监后面。手里一错落,一把匕落在手指。
不好?他这时候要对小太监做什么呢?
“皇上如何了?”
这么一问,那小厮因为这一句,吓得把匕首直接别在了身后。
胡亥的手忽然狠狠地掐了一把白非墨的胳膊,眼神恶狠狠地权当警告。
白非墨假笑着装作没看见。
小太监猛然停下来,低下头,回复道,“方才被酒撒了一身,已经无事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