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长公主拧眉怒道:“愣着做什么!将太后扶回宫中!”
又叫来礼官,让他去跟在宫门口等候的天家与文武百官禀报一声,太后悲痛欲绝,身体抱恙不能参加泾王丧礼。哪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不如回寝宫修养。殡宫诸多皇亲国戚,权臣命妇,再这么继续闹下去,丢了皇家颜面更耽搁了下葬时辰!
“我不走,我不走,你们要将我儿带到哪里?放开!”陆太后如疯妇一般张牙舞爪的挣扎,冲到梓宫前,抱着不肯撒手。小心翼翼的抚摸着木棺,宛若抚着婴孩的脸,眼中含泪悲恸欲绝。
昌荣大长公主往殿外一瞧院中站了满满的命妇、官眷,虽低着头却忍不住偷偷朝这边瞧望,低喝道:“都愣着做什么!快扶太后回去!”
让太后莫要丢了威仪,遭人议论,称病带回寝宫中是最好的。
“娘娘,让泾王走吧!别错过了良辰。”温太妃上前扶起陆太后。
太后嚎哭的像是没了力气,也没了生气,黯然魂销的被温太妃扶起来,哪还有半点昔日的威严?独子离逝,娘家败亡,胞弟处以极刑。。。这接连打击,让陆太后容貌苍老太多,发髻斑白却也顾不得仪容了,整日沉浸在哀痛之中。
“你们去吧!我留下照看太后。”温太妃看陆太后这样,跟行臻、朝歌他们说道。又望了眼依旧痛不欲生落泪的女儿,想安慰却又走不开,太后半边身子倚靠在她身上。
行臻朝娘娘一点头,说:“太妃放心,我们会照顾好她。”
前门天家与百官等候在那里,还有丧礼队伍,她们出现会太扎眼。温太妃带着几位嬷嬷、宫女搀扶着太后,从后门乘轿子离开。
一会儿礼官回来,说:“天家允。”
礼官高喊:“起。”
杠夫稳稳抬起灵柩,哀乐声起,挽郎唱着挽歌,引魂幡被风吹的呼啦啦作响。满天飘着雪白的纸钱,所到之处的地上一片白。起风了,秋风萧瑟,吹起地上的层层纸钱,如白色海浪般翻涌,透着悲凉。
行臻握了握桦绱的手,宽慰道:“别在意她的那些话。”
桦绱脸色不太好看,强忍着酸涩愧疚的情绪摇了摇头。一抬头,心疼又内疚,说:“哥,你的下巴。”
行臻下巴火辣辣的疼,估计是见了血,不过他一大老爷们又不靠脸吃饭,不在意的用手背按了下说:“没事小伤。”
正说着话,小六儿过来请行臻,由他牵着葳璟的手,走在最前面。小家伙走到一半,眼中一包泪倔强的忍着不哭,可不肯再走下去。被宣元帝抱起来,葳璟伏在他七叔的肩头嚎啕大哭。
桦绱也不知是怎么走下来的,朝歌与承荥在一旁扶着她,头上的孝手巾宽大遮了面,她沉浸在哀哀欲绝的情绪中出不来。不知是不是天气的缘故,手脚开始冰凉,好似坠入冰窖,浑身也乏力疼痛,头昏昏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