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与余儿,他们可是有婚约的,是父王在夜宴上亲自为他二人定下的姻缘。一时令多少人艳羡,无上荣耀。
是啊,他怎么忘记了,忘记他们之间纯粹的感情,忘记在月下,在漫天飞舞的海棠花路上,少年与少女的相互倾心。
北辰此前在袁州任刺史一职,袁州,那可是余儿的封地!全宏国这么多个州,偏巧是那里。这么多年,他们经历万般磨难,最终又相遇了。
余儿来永州拜托他,定要护北辰安全。当时她的气色很不好,恍若大病一场的模样。她与北辰之间,发生了什么?北辰的身份她又是怎么知晓的?当真是大监告诉她的那么简单?
若不是那场血腥变故,又当是什么样的画面?余儿应早已结婚生子,与北辰感情笃挚,伉俪情深。北辰即使不入朝堂,但以他的学识武艺,可传道受业,百年树人,桃李满天下。
“你们——”李乾成不敢问,他看不得她的眼泪。
他垂下眼睑盯着手中的一摞书,明明已经很整齐了,却还是一遍遍的从侧面去整理抚平。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看桦绱苍白消瘦的小脸。
桦绱飞快的眨动了下浓密的羽睫,敛去眸底波涛般的情绪起伏。
“殿下,你的顾琰曦已经死了。”
“忘了吧!”。。。
他那日说的话她还清晰地记得,甚至记得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他经历了那么多的不幸,皆是因她而起,拜父王所赐。
少年时,在长安,他们曾经相恋一场。
重逢后,在袁州,他们经历的所有的事,在她知晓他是顾琰羲的那一刻,变得毫无意义。她是不是还喜欢他,是不是又一次爱上他,都不会让两人关系有任何的改变。
即使喜欢,她也不能厚颜的跑过去跟他说:顾琰羲,我们还有婚约在身。
桦绱僵硬的如木偶一样,放下手中的书,起身从桌上拿起一封已经写好的信笺给李乾成,说:“你将这封信带给他。”
牧姑娘已随尉迟先生离开,施家九公子施彤去了长安,她给沅引去过书信,让他寻施彤。
这些事总要告诉他一声才好,有所准备。特别是笙歌离府,恐怕会与尉迟先生去长安寻他。
连翘至今未来书信,沅引也没有给她答复,笙歌与施彤可安全?长安繁华却也危机重重。桦绱心绪不宁,说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了,心慌不安极了。
李乾成是了解桦绱的,即使分开多年,可毕竟一同长大。知晓她心中有事,看小脸上神情严肃,正蹙眉深思,担忧的看着她。她不愿说,他也不会追问,只安静的陪着她,低头整理书籍。
礼官要回长安了,七叔的意思,想将桢儿的牌位带回西京,在李氏宗庙供奉。礼官过来问了桦绱的意思,她没有意见,一切照天家说的办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