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王,他四哥,小的时候他与四哥关系不错,每每四哥回京,都会给他带些他感兴趣的小玩意儿。儿时喜欢骑射,四哥送了他弓箭、宝驹,还命人特地为他做了马鞍。记得有一次祖母大寿,父王将几位哥哥召回长安贺寿,四哥一身浅色长袍大衫,颇有一副骚人墨客的书卷气,五哥还揶揄道:“四哥自从去了山水秀美的郴州,越加仙风道骨,与我等这些铜臭大不一样了。”
“四哥,郴州美吗?”那时他年少,不过五六岁,满是好奇的问道。
四哥拍拍他的肩膀说:“千里一碧,云海缭绕,自是美的。等过两年,你再大些,带着侍卫长来郴州待些时日,带你去回龙山看日出,汝城泡温泉。”那里还有竹海,一片青绿,景色甚是宜人。
“好。”他一听心中向往,想象郴州的模样,是不是像画卷中一样林木叠翠、巍峨壮美。
“也叫上我。”五哥举着酒盏凑过来。
如今他来了,只是万万没想到兄弟二人将要兵刃相见,心中涌起苦涩,这便是皇家。
好一会儿,平复心境,想起一事:“黔中道、江南西道、岭南道三道各州,因这次半年之久的战事,众多百姓北上逃难,齐大人的担忧不无道理。”
路上遇到几个空无一人的村落,田地无人打理,野草疯长,不由得忧心忡忡道。
流民都是老弱病残死在道路上,壮者恐怕入贼窝。轻则影响税收,重则社稷动荡,百姓苦不堪言。
家园被毁,仓皇逃离,为了躲避战乱,百姓一路北逃,脸上是抹不开的愁,肩上沉重的行囊压得人直不起腰,里面不光有细软,还有对未知的明日无尽的担忧。那些老弱妇孺渐渐与队伍拉开距离,恐怕只有等死的份,饥饿与疲乏是最大的元凶。
“首要的是尽快结束这场战争,安抚百姓回原籍,应当免去一段时日的徭役赋税,齐大人所言的确是当前要考虑的,不,是迫在眉睫。”邕王回想起前些日齐大人找他禀报之事,赞同的说道。
“此人年纪轻轻,颇有见地,也不知伤势恢复如何了。”泾王点头赞许,战场上兵部侍郎齐大人替七哥挡了一箭,伤在腹部,伤势不轻,七哥去看他两次,军医说已无大碍。
邕王说用膳过后去看看齐大人,再商议战后诸事,安抚劝说百姓回原籍等等。
站岗卫兵边掀帘子边问安,二人进大帐,已摆好晚膳,称不上多丰富,一切从简,两菜一汤,一荤一素再加俩馒头,简单地不像王子们的膳席。
快速用完,撤了碗碟,邕王饮了口茶,注视泾王说道:“桦绱在永州,你可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