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靠山(1 / 2)

母子俩与店家媳妇从刚刚开始,就维持姿势,惊诧的看着这瞬间出现的一队人马,回不过神。一一看了一遍,从左至右,最后视线落在中间那马匹及它的主人身上。

马背上端坐的锦绣佳人,纤瘦又高挑。墨发高束脑后,人显得精神又透着一丝英气,与这姑娘自身的柔美糅杂在一起,分外惊艳。雪白的小脸一片肃静,一双美目黑得出奇,透着水亮光泽,静视他们,不言不语。

女子身上穿着时下最流行的胡服,细瞧衣袍用料可不是寻常人家能买得起的,那黑色暗纹斗篷里面全是水貂毛。领子上的黑亮水貂毛将小脸衬的莹白胜雪,通身气度高华,不像一般的千金小姐那样娇弱妩媚,自带一份不输男子的威严气势。秀眸望着他们出神,许久,驱马缓缓走到这对母子面前。

母子二人及店家媳妇搀扶着起身,仰头望着坐在马上的胡服女子,摘下覆面的丝锦,脸儿美的就好似画中人,即使背光而立,依旧挡不住风华。神情淡漠中是一丝悲凉,虽看着他们,好像又在透过他们看别人。

许久之前,她也这样无助恍惚过,问天天无语。多少次因悲凉怨恨哭泣,因她心爱的人遭受不公的命运而愤怒,对那些卑鄙阴险、欺世盗名的小人她恨之入骨。这份痛她懂,刻骨铭心。

“那人,是刘才青。”虽是反问,却语调平平的没点起伏,不过嗓音即使冷凉,也如清泉水般清澈悦耳。

“。。。是。”这孙家小伙子先反应过来回道,嗓音沙哑,许久没有用口热水了,嘴唇上裂开道道血痕。眼下乌青,被寒风冻得泛紫的脸色。

“去府衙伸冤。”桦绱轻轻侧首,看着少年眼中的坚定、恨意与伤痛,陌生却又熟悉,就像很多年前的自己。

少年眼中一闪而过的悲痛,垂头哽咽了会儿:“。。。去了,那刘主薄是主审。我兄长没说几句,就被打的昏迷过去,爹爹受不住杖行。。。胡大人气的晕了过去,娘说,不伸冤了。”少年说到最后捂着眼哭泣。强忍着泪水,却如何止不住流淌下来,委屈的情绪就像决堤的洪水,怎么都忍不住。

孙妇人一听到这,捂面大哭。

强忍着情绪继续说:“胡二公子与胡夫人念姐姐主仆一场,虽未过门,却性子贞烈,将尸首要葬在胡家,也算是让姐姐在天之灵得以安息。等将父亲葬了,就离开此地,再也不申辩了。”

少年长叹了口气,道:“刘主薄有靠山,家中都是做官的,父亲更是京城的大官,听说都能在太国舅面前说上话。”他们这穷苦百姓,如何斗得过,只能将苦水咽回肚子中。

须臾,桦绱盯着面前的石子路,说:“去吧!吾给你做靠山。”马儿甩着蓬松的马尾,骄傲的站着,乌黑的大眼静静地望着少年,神气十足。

桦绱翻身下马,将手中的缰绳交给侍卫,脸上唯一的一丝暖意给了面前的马儿,摸了两下马脸,跟小乙吩咐:“去搜集搜集主薄大人以及万州刺史的‘丰功伟绩’,三日之内送到御史台。”

这马儿果真是匹好马,是她出袁州城的时候,碰到齐大人家的小厮跟自己府中看雪白的小厮,正一同在城郊草地遛马。不过那叫粉玉的马儿不在,应该是随齐大人一同去了长安。只留下这两匹黑得活像一个爹养的大宛名驹,真是反光锃亮。不过这马比雪白乖巧可爱许多,她跟齐府小厮交代了句,十分霸道的抢了这匹马赶路,余留下不敢吱声的小厮幽怨的望着他们一行远去。雪白好似很生气,跺着马蹄子耍性子,虽恢复得极好,可是连夜赶路她还是不忍心。

她给马起了名叫小黑,小黑长得比雪白稍小些,亦是匹雄马,大咧咧的也不在乎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