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不知,小女我这算什么。”柳叶弯眉一挑,白嫩的小手掩在嘴角,只出气,不闻声的一字一顿说道:“瞧那,更夸张,都穿礼服来了。”用下巴点了点不远处射猎场西侧几位宫装华服少女所在的位置,立在中间的是四公主李容真。
世琳瞧看清楚后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瘪了瘪嘴。那通身华丽的派头有谁压得过,不过穿的再美,也没比过一旁的陆家姑娘。
“六公主也来了带着之凝在前面马场练骑术。”桦绱坐在魏姑娘对面,施雯与世琳做对桌,魏姑娘主动与桦绱说起。
世琳环顾四周瞧看,不禁感叹:“自从江公子和顾公子他们来了咱们书院,水云街生意日渐兴隆啊!”永乐坊的水云街,那可是长安城出了名的以卖钗环胭脂、香料绢丝等女子饰物的圣地。(长安划分一百零八坊,对应一百零八颗星曜。)
此时,隔壁席的某位姑娘嘹亮的一喊:“你们快瞧,那就是江家公子江玦。”
“哪一个?”世琳急忙起身,朝那姑娘指的方向看过去。魏家姑娘本是给桦绱续着茶,也停下手中的动作,直起上身,转头翘首引领,焦急的找寻目标。
桦绱一瞧四周,盛装华服的小姑娘们纷纷扒着看台柱伸长脖子,垫着脚尖寻找着面都没见上一会,就令她们‘魂牵梦萦’的江家公子。
“哎呀,那个着暗红骑装的。”另一位姑娘忍不住回道众人的疑问,这个时候,众姑娘动作神奇的一致,上百双眼睛如利剑般精准的瞄向遥远的红衣少年。
那里只一人着暗红武装,发后束带迎风飞舞飘荡,剑眉深眸,英气勃发,即使是千米之外,也感受得到帅气逼人的气息。他左侧与之几乎是并行驱马飞驰而来的少年,一身墨色劲装,左胸前金线绣着四爪蛟龙,金贵不羁,眉眼凌冽,却又洒脱放逸。红装少年右侧一着靛青武袍少年紧追不落,只稍稍错开马颈的距离。如一匹上好绸缎的墨发高高束起,在身后飘扬,一张清贵俊颜随着疾驰前来而渐渐显露清晰。三位美姿仪的公子模样风格各有千秋,气质迥异却皆散发蓬勃英气。
“瞧见了吗?着墨色的是七殿下,暗红色的是江公子,靛青色的是顾公子!”施雯门儿清的跟她们指认着,听说之前已比了两场,这一场只他三人赛,为的是决出个魁首。桦绱一手托腮,特地弯了弯颈子,从她三人屹立的缝隙中窥了眼,忍不住心中反驳,能瞧看清楚什么?离着看台少说百米呐。又是疾驰而过,快的就像恍了个神,没想到一个个暗自竟练就千里眼的神功。
施姑娘被迷得神魂颠倒,一步三回头的从看台边回来,那看台栏杆外一指宽的边与他们这张八仙桌统共也就一米远:“真是要被江家哥哥帅晕了。”施雯双手托腮,做花托状,神情憧憬的做着少女梦。
“要是江公子到街上走一遭,指不定会如同潘安一般‘掷果盈车’呐。
”魏姑娘也双手托腮,无限感叹道。
若将江公子比作天边的炙阳,桦绱瞧了眼面前这群做花托的姑娘,真是一院子的向日葵。低首执起茶壶蓄着茶水,纤长浓密的睫毛飞翘,就似两把羽扇。小丫头如同带了晨露的骨朵,初露女性的娴静柔美。
“嗯,以施姑娘这架势,估计得命仆从抬着两大箱新鲜红果给江公子装载车上,箱子上还得贴着封条‘崇贤坊林曲施家六姑娘相赠’。”桦绱吹着小茶盅里的清茶,眼眸被氤氲水汽浸染的更为水亮,无视施姑娘哀怨的瞅着她,继续一本正经的揶揄。
魏姑娘忍不住轻笑出声,好不容易止了笑,问道:“施雯,你不是说男子要像许大人那般,温润如玉,丰神儒雅,那样才可称之为美男子。”许大人许羡之是盛德十年的文状元,‘三鼎甲’游街时,正巧是施姑娘陪着母亲去寺里上香的路上,坐在马车上瞧看到许大人头戴乌纱、身着绯袍,骑着高头大马沿着朱雀街环游长安,好不神气。
“那都八百年前的事了,再说谁不年少过,谁心里还不允许有个白月光。陈年旧事,提了干嘛?不管,我就是变心了。”施雯撅着小嘴回道,许大人这茬她早忘得七七八八了。
“施雯!”桦绱忍不住喝笑她,无奈的摇了摇头。
一旁的小郡主世琳意犹未尽,频频侧首,不自觉的被一道清俊身影深深地吸引,目不转睛的盯着:“施雯,那是谁?”
施雯转头瞧看,髻间的步摇金穗随着转头于空中打着弧,在额间不停地颤动:“谁?七殿下呀。”
“不是,七叔我又怎么会不认识。”正说着,刚刚赛完的那三位公子,两位驱马回到赛场往与看台相反方向而去,而青靛色武袍少年利落的翻身下马,将缰绳交于一旁的马童,向看台东侧方向走去,那边是射箭场,早已聚集着不少小公子在自行练习,偶尔还传来喝彩声,好不欢乐。
“我说的是那边那位。”世琳忍不住用手指遥遥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