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所有人,都听说了神秘的幕后老板,疯狂地迷恋上了一个月前带回来的新宠物。
是个苍白隽美的少年,脾气不太好,最讨厌脏东西。
虽然住在地下城市,却从不踏足那些声色犬马的地方。
宠物,他们默认那是宠物。
毕竟那样一个美少年,被领着踏进这个吃人的地方,只会让人觉得羊入虎口,看起来像豢养起来发泄俗欲的脔宠。
除了当玩物还能当什么?所有人都心照不宣。
但很快这种观念就打破。
老板硬在鱼龙混杂的地下世界,给他打造了一个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兴师动众修了草坪和人造暖光,只为让他养兔子。
如宫殿般奢靡的住所,勒令不允许有任何男性侍者进入。
女性侍者,也要安静,好好照顾他养的那些兔子就行。
更像把他供奉起来。
有人见过那个少年,坐在室内牧场,垂眸喂兔子。
不管神态还是模样,都像假人。
眼神死寂,像花园里生长的玫瑰,玻璃罩里的永生花。
美艳又虚假,拿开罩子,就会碎。
变成一片片凋零的红色。
像干涸四溅的血。
这里工作轻松,所有女性侍者们都愿意往这里凑,只要不触犯到那个少年的底线,不试图搭话,他绝对是一个好雇主。
她们只需要保证绝对清洁,保持卫生和安静,每天往那个巨大的陶瓷浴缸中灌注干净的人造海水,一天换新一次就可以。
可一旦踩到他的线,将会引发难以想象的可怕后果。
所有人都毕生难忘。
那一日,有大胆的女仆看出他的地位不俗,又稚嫩青涩,趁夜爬上他的床,用成熟丰满的身体引诱他。
少年毫无预兆地发了疯,即便在地下世界生存不少见血,也没见过那样恐怖的。
她们从没想过三瓣嘴的兔子也会吃人。
兔子是杂食动物,也会吃肉。
牧场里的兔子一哄而上,蹿跑着啃咬的声嘶力竭的女人,看上去狰狞又恐怖,连女仆装的衣料都混合着血水吞下。
许多人想吐又不敢,捂着嘴,胃部翻涌得厉害,却不敢真吐出来,生怕下场和草坪上化成水的女人一样。
而那个少年像发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几乎一直将自己关在浴缸里。
那次的事像给宫殿里的佣人敲了一记闷棍,只知道,不停被勒令换水。
换清洁的,干净的人造海水。
最后,一把火烧了烧了那间房子,很疯。
幕后老板对此不置一词,像死了般沉默。
后来,更多人发现,那些曾经对他起了蠢蠢欲动心思的人,不是意外死亡,就是离奇消失。
地下城人命比草贱,没有人敢提出质疑,至此,没有人敢惹喜怒无常的他。
.
唐柔又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自己在一块荒芜又昏暗的地方。
脚下的土壤泥泞斑驳,看起来像下过雨的废土,不远处是灯光如昼的地下城。
依稀能听见喧嚣,看见落地玻璃窗后璀璨的水晶灯和那些西装革履手持香烟推杯换盏的上流人士。
那是权势者的天堂。
和她身处的地方截然不同。
唐柔发现自己没有穿鞋。
身上是一身柔软的乳白色裙装,像睡衣,她抬手摸了摸,好像是睡觉前海兔子找人给她换上的。
为什么她在梦里还穿着这身裙子?
而且,为什么她在梦里能清楚的看见这条裙子的款式和颜色?
唐柔正不明所以,余光忽然看见漆黑的斜坡上跑下来一个小东西,通体发白,由远及近。
到了眼旁,才发现竟然是一只兔子。
一只长耳侏儒兔。
唐柔弯下腰。
把兔子抱了起来,轻轻地摸了摸它的脑袋。
软软的兔子,很干净,像被人精心照顾过,却很瘦,摸起来一把骨头。